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与你一起躲雨的屋檐,回忆的画面,尽在我身边,走远……
——题记
弄堂里浮起一层如烟的白雾,在雨后的阳光照耀下变得愈加透明。我坐在潮湿的青石板上,陪着穿梭而过的风,回忆过往。
一
下雨了。
淅淅沥沥,惹人愁思。正如我的心,兔唇?兔唇的女孩子就应该被人嘲笑吗?
蹲在弄堂的屋檐下,我咬着牙,可泪水却不自觉地溢出,摔在地上,像断了线的珍珠,啪——碎成粉末。
“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见他的脸,很干净,给人一股水墨画的感觉。眼睛里透出一股阳光,我抿着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拼命摇头。
“再不走,学校可要上课了,新生报名时间可要错过了。”他仍旧平静地站在我身边,语气里露出一丝劝慰。我抹了抹眼,站起身来,他看到了我的兔唇,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惊讶甚至嘲讽。
我们把大衣披在身上,飞快地跑向学校。前脚一进大门,就听见铃响的声音,我望着他默契地会心一笑:谢谢!
二
一束清澈的阳光射入窗户,折射在我的脸上——它也在嘲笑我吧。
明天,是我的第十三个生日,可是向来都没有人祝福,今年,肯定和往年一样的。
“喂,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知道我生日?”
“嗯,上次你填学籍的时候看到的。”
“我,我一直有一个梦寐以求的礼物,不过从来没人猜到过,也没有人送过。”
“什么?”
“算了吧,我什么都不要。”
我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可是连续几天,他都在课上发呆,还时不时地问那些漂亮女生喜欢什么礼物。我有些感动,但是,发卡、小熊圆珠笔、蝴蝶结、手链都不是我要的结果。
我想,永远不会有人会了解一个丑陋、自卑的兔唇女生想要什么吧。
三
窗外升起白色的浓雾,让我几乎看不清临窗的他的脸。心就好像是一颗苹果,被虫子蛀了,却麻木不觉。
“一定得走吗?”“对啊。”“你别走啊。”我看见他的那群好兄弟围着他依依不舍时,心里的血液倒流,我该说什么呢?我能说什么呢?我是谁呢?
是啊,我不过是一个又丑陋又胆小的女生,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该问的。我看见他瞥着我的桌子,欲言又止。
他终于还是走了,看着右边空了的座位,忽然鼻头
一酸,突然看见他的课桌里,放着一张粉红色纸条——
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好。
看着看着,我泪流满面。我猜到了,我把手伸进书桌里,掏出了那个迟到了十三年、从来没有人猜到过的礼物——一只粉红唇彩。
我的青春,就是一场表演。现在,灯光暗了,观众散开,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台中央,陪着我的,是那个埋藏了十三年的、不能说的秘密。
“我”一个带有明显“破相”的女孩,自卑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但作为同学的“他”悄然而至我身边,用“他”的真诚与细致,用“他”的无言与炽热,将关爱之情悄悄地种在了“我”灵魂的空岗上。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但永远在我的记忆中涂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