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没有很想你。真的,我没有很想你。
我没有去想你口中的那句永久。我没有去想你亮如星辰的眼眸。我没有去想你偶尔皱起的眉头。我没有去想你搭在吉他上的右手。
其实我没有很想你,明明是我的眼睛更想你一些。睁眼闭眼,每个瞬间,你的模样都清晰地投射在我的瞳孔,接受一次次幻灭与轮回。用手覆住眼帘,一幕幕美好还了了可辨。春天的浅蓝色衬衣,夏天柠檬黄的短袖T恤,秋天深灰色毛衣,冬天厚重的外套配上白色围巾。再平凡的装束穿在你身上也会格外耀眼。一切的一切迅速地播放着电影般的片断。回忆移步换景地加载在双眼。它们以前盛满了你温和的目光,现在只是不断地涌出泪水来哀悼我的思念。它们忘记了幸福的姿势,忘记了媚俗的桥段是怎样把你我的青春装点。它们很想你,而且想得很累。
其实我没有很想你,明明是我的耳朵更想你一些。它怀念你的吉他了。去年,你自弹自唱了五月天阿信写的《听不到》。你对歌曲的诠释令人动容。当时我哭了。这本是一首旋律清澈、温情的歌,但你唱出的音符却出人意料地附上了感人的因素。从那以后,每个周五的下午,你上完吉他社的课程,总不忘应我的要求,用吉他弹曲子给我听。你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弹许巍,弹朴树,弹生活的旋律,弹出一段段青涩的日子。你说,与其在失去之后颓废地缅怀年华,不如带上一把木制吉他,让记忆不那么寂寞。话语仍在耳畔。现在,耳朵只用来听MP3里嘶吼的声线。它们在听见希望的坠落后就麻木了所有感知。它们很想你,而且想得很累。
其实我没有很想你,明明是我的鼻子更想你一些。记得有一次,我走过你身边时闻到了海洋沐浴露的气味。真是一种很舒服的味道。那时候我很想问你用的是哪个牌子的,后来又感觉这样很傻,就此作罢。前几天,我去附近的超市买回了好几瓶海洋味的浴液,但都不是我想要的。梦中寂寂深海的气息,注定了我对你的万劫不复。一场关于嗅觉的迷恋,亦是绝望的浩劫,足以使人在某个午后的煦暖阳光里兀自愣在原地。鼻子习惯了你赐予我的梦境。可是它如今被腐败的甜腻香气侵占了。它每天无声地向我抗议,而我无能为力。它很想你,而且想得很累。
其实我没有很想你,明明是我的胃更想你一些。昨天下午我路过熟悉的奶茶铺,忽然想起你曾经天天买给我一杯温热的奶茶。我捧着奶茶,感受你掌心传递的还未消散的温度。滴水无迹,风过留痕。那一刹那,我闻到空气中樱花的味道。微甜的奶茶,微甜的希冀,灌溉内心深处的薰衣草田。心情变得很纯粹很透明。过滤洗涤,洗涤过滤,最终纯净,自由地纷飞。彼时的自己,明白这段生活是易碎的泡沫,却不忍将自己从这场虚无缥缈的梦境中唤醒。自从你离开,我再没有替自己买过奶茶。怕奶茶的味道如初,然而身边的人不在了,惆怅感会比任何时候都浓,浓得叫人窒息。我用冰冻的咖啡来麻痹味觉。我的胃经常被我蹂躏得疼起来。我带有毁灭性地折磨着它,歇斯底里,狼狈不堪。它很想你,而且想得很累。
其实我没有很想你,明明是我的左手更想你一些。它以前握在你的右手手心,如同你宠溺的暖意。久而久之,连掌纹也骄傲地盛开出温柔的线条。现在,我只在哭泣的时候用它捂住双眼。于是它负荷了我全部的眼泪。滚烫的液体把它的纹路晕成芜杂的形态。我看着自己的伤感,交错成郁结的丝路,布满了左手掌。我把它浸泡在冰冷的水里,试图销毁泪痕的印记。它在你离开后干涸了。它很想你,而且想得很累。
其实我没有很想你,明明是我的右手更想你一些。它在键盘上飞扬的姿态,记录下了你我之间所有的快乐。它每天每夜地绽放着笑颜,生生不息。它舞蹈的样子多么欢快、明亮。昨天,它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手机,写了一条矫情得要了命的短信。最后,收件人的那一栏,它还是没出息地滞住了。再怎么用力也按不下键去。它终究是退回了手机的主页面。右手它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它很想你,而且想得很累。
你是天使的莞尔,不败的纯美梦幻。你听见了吗?我的心在多么空旷的天地之间呼唤你,发出惊天动地的磅礴力量,用力撞击着皮肤。
天在下雨。我恍惚地看着窗外。这么说来,我似乎的确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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