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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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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是在一座少数民族的小城度过的。不大宽敞的街道,时而明灭的灯火,郁郁葱葱的数目,还有人力三轮车穿来穿去带着轻快汗味的掠影,还有我和我的外婆手牵手。

彼时心里尚不明白所谓的大都市,那里还有我的父母,印象中渝州只是天气预报中成都后面的那个城市,混合着辛辣与某些清新。印象中的父母是梦里漂亮的叔叔阿姨,来了又去了,惟余绵延的思念和梦里的幽香。

那时候的春天,像是围了绒毛围巾的姑娘,还带来了明媚的阳光。外婆背着我走在小路上,看灰暗的天被电线切成四四方方的格局,两旁院子的三角梅探出了头,嘻嘻哈哈。风乍起,吹皱了缓缓流淌的安宁河水,柳絮翩翩,纷飞跳跃的不仅是她们,还有我那颗置于这无边的宁静中的小小的雀跃的心。

小小的我只是一个胆小的,外带些怯懦的孩子。羊角辫,红花褂,外婆的慈祥的笑脸,小城的宁静,让心变得更澄澈同时,也愈柔弱。不善言语,也不深谙与朋友如何结交才能够让他们和我都喜笑颜开。一些弄巧成拙,一丝言不由衷,让我开始被遗忘。一个人时就小心翼翼地将手绢一张一张叠好,裹起来,做成当地的小吃——卷粉。送给树,送给花,送给草。岁月就在无声的播放来回中似快进一般溜走。

进了大城市,看到这个城市的灯火通明,姹紫嫣红。有高楼,有头上两根电线的电车,还有可以越过浩浩大江的缆车。手扒窗上,任被玻璃压成了猪鼻子,也不忘记打量这好山好水好地方。马路宽敞,刷上了灰白的沥青,黄的标线,车辆轰隆好似赛场。两旁的行道树好似退役的青年,耷拉着脑袋,灰蒙蒙的“衣服”衬着灰蒙蒙的天,偶有燕雀掠过这片苍茫。

怯懦一直作怪。像漫画书主人公一样“害怕不做功课而受惩罚”的原因却成为了我兢兢业业的动力。成绩好了,被老师赞美,被同学羡慕。曾经一个人的人生被许多未知填上了新的颜色。怯懦似乎成为了带着知遇的感动。江上波涛来来回回,也许她们走过了大半个世界,却依旧寂寞。尚小的我体会了人生的林林总总,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停止这种追逐。

而后,大了。也莫名开朗了。小宇宙燃烧了之后就是超级玛丽的大蘑菇。那时我们都还笑,你爱谈天我爱笑,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真想让小城的自己和长大了的自己见一

面。她问:“你好吗?”我会回报一笑,摸摸她的头说:“你看,你也没有想到吧。”原来姹紫嫣红早已在无声中开遍。

飞鸟川之深川与浅滩变移不定,世事无常亦若是也,事易时移,悲尽欢来,没有什么能够长久存在。

惟有葵花向日倾,向阳向着光明。

你说有多么奇妙,我成了那个爱笑,充满希望,不再孤单的你。

你说有多奇妙,我只不过是打败了怯懦的自己。

——你好吗?

——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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