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路越是往前越崎岖,长刺的杂草枯萎的枝条遮掩了唯一的去路。山间的树长的高大怪异,穿行在阴森的林子下让人感到恐惧。大半天的行走,灵亦身上的衣服浸透了汗水。他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天色渐晚。
走过山的那边,奇境就在前面。老人家告诉他的。
真正的独立这时候是真正的开始。小镇是火车南下的最后一站,而这里距小镇有二十多公里远。山外的山,深沟,悬崖。没有了人家,没有旅店,只有苍老的树木,凄厉的鸟叫。国土的最南边了,或许异国就在不远的地方。
他艰难地从林子里走出来,眼前的光线略有明亮,小路变得明朗。左边是陡峭的石壁,深陷的山坳里似乎有水流淌。沿路,向两山靠得很紧的前面涉足。走出两山的夹缝。前面是一片宽阔的视界。翠青青的一片,刚发出嫩芽的柳树倒影在清澈的池子里,远处望去,偶有波纹荡漾。池子很多,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每个池子周围都有苍翠的树,层层错落,较幽深的地方还有芭蕉,宽大翠绿的叶子,上面偶有晶莹的水珠,或是一两只青蛙停留。各种鸟叫遍野都是,凄厉的,欢畅的,悲痛的,绝望的……山间盆地。这就是老人家说的奇境。各种生命独自存在,互不相争。
灵亦把东西放在山脚,开始寻思住处,在这偏离的野外,生活危险,当然生命不然。在四颗比较集中的树子中间,灵亦把一些树枝横折过来,放一些干野草,在上面盖上带来的雨具,可以防雨淋,下面铺一些树枝和干燥的野草,整理平整,晚上的住宿就算落定。
灵亦坐在草屋上,前面是美丽的小丘陵,又像一座美丽的空中花园。夕阳的余光从山顶穿射下来,半个太阳悬在山顶,染红的夕阳,自然的鸟语,青绿的园地。再也难以想象,比此时更美好的景色。
这样的环境,或许正好清晰心灵了。如果还有什么不能忘记的事,姑且莫非思索如何把这一切收藏。每个人的心灵向往,只不过是让生命更自然而然罢。
他忘记。忘记了在每一处的离开,忘记了前尘与往事,忘记了孤独与老人。除了宁静的山,清澈的水。没有什么属于自己。慌乱的街市,没落的城府,揪心的虚华,何处不是灰尘扑扑。街心的烟花,绽放了,还有什么会留守寂寞空城。
早晨的鸟语,热闹而有趣。它们在欢唱着清晨的到来,它们在为新的一天喝彩。灵亦的画增添了许多新元素,变得抽象让人难以寻思。有时候,孤独的石头,一株弯曲的棵树就成一幅画。画中的小鸟不再说整齐的站立,姿势刁酸古怪。让人感觉石头不再只是石头,而是充满想象,像一个偌大的世界,又像一座美丽的心灵花园。
山上的饮食很简单,但滋味甚至美好。带来的干粮加一些野菜,再伴着鲜味的小鱼烧烤下肚,却是别样味道。稀缈的烟弥漫在山间,弥漫在盆地湿地的空间里。
灵亦作画为活,闲适与树影同坐,与鱼儿细语。清清池边的小路,理理草屋的环境。诗情画意清为境,天高路远独相依。
一幅图景又在画夹上呈现。树立的石壁,两支分叉的小树从石缝中伸出,简洁清清的波浪,一条鱼儿,独自彷徨。
静夜。打着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