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流水般一点一滴逝去,记忆随着岁月也会一点一点模糊,但那人那事却深深烙在我心里。她的容颜如一张塑封的彩照,仍绽放着昔日的光彩。啊,我那仗义的朋友,那个角落的身影。
她,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女孩,长得并不十分好看,皮肤黑黑的,眼睛小小的,总是穿着一件在我看来像是60年代的旧衣服,那件衣服八成是她妈妈穿旧的退下来留给她穿的,所以看起来她也就像一个小老太婆。与当今穿得花枝招展或时尚潮流的小区的孩子相比,她更像一只丑小鸭,大家都不喜欢和她在一起玩。
她是在我四年级时租住到我们小区的一个江西女孩。因为她父母在桐庐建筑工地当搬运工,薪水不高,一个月只有千把元,所以家境并不十分富裕。听说,她的父亲在一次施工中,还被大石块砸到了脚,脚指头失去了知觉,这给原本生活就拮据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但她父亲稍稍医治后,继续工作。
小区的孩子时不时总爱聚在一起玩游戏,每当这个时候,她也不由自主地喜欢过来凑热闹。每当这时候,孩子们都要轰她走,连看的权利都要剥夺她。因为她是从外地来的,不仅穿的不好看,而且普通话不标准,带着浓浓的乡音,父母还是个打工仔。有几个调皮的男孩经常学着她的口音说话,以示嘲讽她,甚至在她面前用本地方言戏弄她。她总是沉默不语,低头拭泪,然后默默离开。
有一次,我们在玩游戏时,我一次偶然抬头,看到了她躲在角落,默默看着我们,脸上一副满怀期待的样子,仿佛在说:“我能和你们一起玩吗?我好想和你们一起玩哦!”几个男孩似乎也瞥见了她,大块头和几个男孩一起笑嘻嘻地窃窃私语,然后不怀好意地朝她扔石块。她落荒而逃,大块头哈哈大笑和那群男生大声嚷道:“外地佬,乡巴佬,小黑炭,老太婆。”
几乎我们的每一次游戏,我都发现她躲在墙角偷看我们,但我并没有揭穿她。她脸上的喜悦比在玩游戏去的我们更快乐,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突然大块头摔倒了,额头流血了。手无足措的我们害怕地蜷缩在了一起,有几个调皮的还不负责任地跑开了,撒手不管了,任凭大块头躺在地上,鲜血流淌。她不知从何处焦急地走出来,一边向小区居民求救,一边安慰大块头,“没事,你父母很快要来了。你只是小出血,没事的。”她似乎忘记了前仇,仗义的她眼里现在只有两个字:救人。那一刻,我的眼睛湿润了。后来大块头的父母来了,她也默默地离开了。从此,大块头再也没有嘲笑她,还常常替她打抱不平。我们和她成为了好朋友。
后来,游戏中再也没有了她快乐的身影,我们得知她回了老家江西,她的父亲旧病复发,不能再工作了,他们回了老家。从此,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她。不过,我至今对她还记忆犹新,哪个角落的身影,那个仗义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