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本永远写不完的书,那便是母亲。
——题记
升入初中,第一次离家住校,事事都得靠自己。没有母亲陪伴在身旁,我像只离巢的小小鸟一样孤单无依。每当夜深人静时,我静静地躺在寝室的床上,辗转反侧中,常想起家,想起母亲……
自从我懂事,记忆中的母亲总是为家忙里忙外。春秋两季她时常到集上打一些零工,挣点钱贴补家用。记得我八岁那年,母亲到离家十几里外的花生分选厂去分选花生。(那时村里很多妇女和老人时常到花生收获的季节去分选花生米,多劳多得。)由于路途遥远,而且为了利用中午的时间多挣些钱,母亲几乎每天上午都不回家吃午饭,时常从家里拿袋方便面充饥。实在饿得撑不住了,她才舍得买个馒头吃。不知道那时的馒头是不是热的呀?可是,母亲每次摸黑回到家,一身的疲倦。见到我时,她总是拉着我的小手,摸着我的小脸,一脸愧疚地问我饿不饿?而此时我总是坐在母亲的怀里,攥着母亲的粗糙手指,低头小声说不饿。母亲长舒了一口气,让我先写作业,她则端起菜篮子到厨房准备晚饭了。是啊,我在家吃的是热菜热饭,怎么会饿着呢?可是午饭时见不到母亲,那时的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好像是缺了点儿什么似的。
有一天学校午休前,老师还没有来,班里的同学你追我赶,结果我不小心把桌子弄翻,砸坏了一个大个子同学的玩具小汽车。他非让我赔不可。我上哪弄那么多的钱呀!我对他说,这么多同学都在追赶,不全是我的责任呀,而且老师不让带玩具上学。他不依不饶,动手先推我一个趔趄,结果我们俩大打出手。自然是我吃了大亏。老师还没有来。不知怎的,我噙着眼泪,飞似的去找母亲。(星期天母亲带我去过那里,我是记得路的。)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厂房大门了,可我却不敢进去,我该怎么向母亲说呀!
我站在厂房门口,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走了进去。只见高高的厂房里有一架庞大的机器,一边在不停的“吃”着麻衣花生果,另一边不停地“吐”着红衣花生米。整个厂房里弥漫着土尘和细小的花生壳的碎屑。工人们和女人们的头发上和衣服上都落满了土尘,他们都在低头瞅着面前装满花生米的大筛子,两手不停地拣来拣去,生怕耽误一秒钟。
“上次我见过你,来找你妈呀。怎么没上学?”门口一个阿姨抬头看见我大声说。
“我……”我低着头小声说。耳边只有机器的轰鸣声,连我都没有听见我是在说话。还没等我说完,阿姨就站起来用手朝里指了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我妈。母亲坐在里面靠窗户的地方,窗户很高,母亲显得那么矮小。母亲看见我,立刻就慌慌张张走了过来。“妈,我……”我低头红脸,流着眼泪告诉了母亲事情的经过。母亲用满是土尘的粗糙大手给我擦了擦眼泪,我的心里立刻就平静了许多。母亲从兜里掏出四十元零钱,装到我的内衣兜里,又按了按,然后说:“弄坏了人家的就要赔,不能赖账。可别因为小事耽误了学习呀!”我点了点头,慢慢走出厂房大门,只听见刚才那个阿姨对我母亲说:“四十元,你两天的工钱白费了……”我刚刚平静的心情又不安起来了。我连忙捂紧口袋,飞似的往学校跑去。
时至今日,一到冬季,母亲还带着妹妹去邻村蘑菇棚装菌种。每根菌棒有几十个孔,都得装上菌种,而且菌种里含有化学物质,长时间接触对手有一定的腐蚀作用。我每次回家看到母亲的手裂开了一个个大口子,很是心疼。我和父亲都劝她别干了。她总是说,做饭看孩子挣钱都不耽误,你们好安心工作和学习呀!
母亲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活儿。每当想起母亲种种的辛劳与关爱,我就会泪湿枕巾。妈妈,您辛苦了!儿子一定会加倍刻苦努力学习,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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