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这个小小的可以移来移去的方桌上,这原本是一个通体黄的方桌,但却因为岁月的历练,不知道被谁用刀子在上面刻出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伤痕。那些表面,甚至都已经将原本的黄色渲染成了一层褐黑,还有的像咖啡的颜色。
我所处的前方一米,就是那扇由红色漆装饰上去的古老木门,门四分之一的样子是开着的。从我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对阳台上的盆景一览无遗。那个不大的红色塑料花盆,已经被里面坚硬的土壤给撑破,里面生长着从姐姐那移栽来的小小仙人掌,长得还不错,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还曾开过一些红色的小花。至于这个塑料花盆为什么会沿着边缘破开,刚开始我发现时,怀疑是那个智障的哥哥弄坏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也就没有追究了。也懒得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之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这样一星半点的事情,即便是知道谁是负责人,又能怎样。所以我也没有多管,又或者是前面提到的骨子里的惰□,总之这个事情就这样搁着了。
只是后来母亲用了一小圈塑胶绳子困了一圈,但效果都不见得多好。那破裂的花盆并没有被那根绳子束缚着,照旧破裂着。仙人掌的左边是一个大大的花盆,里边的植物好像是说玫瑰、月季之类的吧,都有可能。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因为这盆花时母亲几年前从废弃的渣场里拾捡来的。没想到居然活了,还长得那样风华正茂。
②我们这房子的对面是一栋老式的住宅楼。那栋楼里住着几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生,成天是那样的不安分,在下面唧唧喳喳的吵个不停,一点都没有我的安静与成稳。相比之下,他们更像是不谙世事、红尘未看破的天真无忧的孩子。也许换个角度可以这样说,说我是个早熟的女生,没有同龄孩子应有的快乐。又或者是,如班主任所说的那样,我的思想比同龄孩子更先进些,就像那些进口的上好机器一般。这样的比喻确是令我哭笑不得。我的思想或许这是活跃些,想出的事情似乎有着那么一星半点的深度。但很多时候,我倒是希望自己不是这样的。
就如同现在一样,我做在狭小的房间里,寻找着什么灵感写着文章,但是对面楼下传来的蹦跳、嘻哈声,让我的心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又有点压抑。现在仔细的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似乎早就没有那些快乐活泼的金色光年。自打我记事起,我几乎没怎么的玩过,家里的玩具也是寥寥无几。只是两三岁的时候,曾与比自己大三岁的邻家哥哥玩过,但没有持续多久。后来想想,真的觉得那些曾经生命许诺给我们的童年是那样一段幼稚的光阴,我现在就暗自庆辛着,庆幸着自己的年幼很少有过那些可笑的言行。另一方面,那种心底里油然而生的凄凉也是不言而喻的。因为我在生命的每个阶段,曾经失去了那样光鲜欢乐的年华。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悲哀。楼上的阿姨下班回来,正开着水龙头在那稀里哗啦的洗着衣服,那些水,污脏的,还沁着洗衣液的味道。漫过水池,透过阳光,流了下来,然后又通过我们的阳台坠到真正的地上。这样的一个过程,如果用一个慢镜头再去上演一次,应该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衔接过程吧。
③这个院子里,生长着一颗与那栋居名楼差不多高的不知名的树木,不知道这棵树是何年何月何人栽种下的,自从我们搬到这来之前,就有这样的一棵树。那时候,这棵树风华正茂,叶子浓密的簇拥在树枝上,邻居们都称赞这棵树长的好啊等一些赞美的话。而现在,这可苗条而欣长的树木光秃秃的,再也长不出叶子,那样细长的枝丫张牙舞爪的将影子放肆的投射到那栋居名楼的墙壁上,就像一个骨瘦如柴却又面容狰狞得可怕的老人。按理来说,这棵树应该早已死去了吧。没有谁知道,几年后的这棵不知名的树会这样莫名很奇妙的枯死。这些老皇历的事情,人们早就已经淡忘了,面临着现在社会上的压力,这样急促的生活步伐,谁还有闲心管一棵树的死活,对于现在的学生来说都是相当紧张的。对于我,反正是这样的,除去那楼下整天嘻笑开颜的女生。的确,这个暑假,我们已经毕业了,没有任何作业可言,但我算不上非常得焦头烂额紧张得要死,但我每天的时间就是不够,很多事情似乎还没开始,就随着时间的流逝结束了。我发现这个暑假我比以往更贪恋时间了,算起来,我似乎也没有多少事情可做,但就是永远忙不完一样,在我人生中,这样的感觉真真确确的还是第一次。
④在电话里,朋友总是向我埋怨,她是在农村过得怎样怎样的无聊,除了看书、写文、画画,没有别的事情可言。记得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午睡。我是侧着身子在睡觉,在被电话铃吵醒后,干脆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双手放下来继续睡觉。应该只有四分之一的大脑精力再听她讲话吧。这个意外之中的电话,占了我午睡的时间,但下午还得赶一篇稿子上去,必须要保持足够的精神,因此,午睡的时间不得已向后延迟了一节课的时间。记得后来,我还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不过对方不是刚才的好朋友兼同学,只是一个纯碎的同学而已。那个时候,我早已睡意全无。我拿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的同学给我汇报这次毕业联欢会的活动流程。我倒了一杯凉开水,咕咚咕咚的灌下肚,以滋润我干涩的喉咙。在外面的房间里,也就是我后来写稿子的那个房间,我那个亲生的智障哥哥在那看《多啦A梦》,真是不亦乐乎啊。而同学所说的活动具体安排也没有什么创意,无非是那些诗朗诵、小游戏、合唱、独唱之类的,最后就来个毕业赠言就完了。我应了同学的话,说先这样安排,等我空闲下来,在做细致的调整。其实,后来我也没有怎么的调整,毕业的时候大致都在按着那个方案进行。只是时间也是飞逝啊。话说回来,现在都已经毕业了,那些昔日的朋友、同学,怎么说也少不了一丝情意。只是偶尔会在岁月的缝隙里,会突然为那些琐碎的事情而伤感,然后,有继续生活着,做着那些日复一日琐碎的事情,又或是再次紧张的开始学习。应该以后,学习的时间会将很多杂念排挤掉,再也很少会去怀念那些时光你的点滴情谊。
⑤晚上家人都坐在一起,看着那个叫《红槐花》的战争年代的电视剧。反正我是很少看电视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再也没有和哥哥抢过遥控器,而是忙着自己的事。这就是时间那魔鬼般的力量,让我摆脱了而是那些孩子气的举动,自己变得安静了,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没有闲心管其他。偶尔吃饭的时候,大人们会说起什么八卦新闻,我有时会插进去聊几句,或发出一两声感慨。晚上,父亲兴致来了,再加上天气较热,还有下午打牌时赢了点小钱。父亲甩给我几块钱,让我出去买几支雪糕来解解渴。我也没怎么多说,穿着那双紫色的人字形拖鞋,答吧答吧的跑到外面的小卖部。买雪糕的时候,我也懒得多挑选。其实我很少吃这些的,也不知道有哪些种类,也不知道什么好吃,那就随便吧。拿四支“千层脆”给我,我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说出这只雪糕的名字。只是记忆的朦胧处,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字眼。当你听到小卖部的阿姨说,“千层脆”卖完了的时候,心底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很浓厚的失落感。不得已只得换了几支其他的雪糕。翌日。阳台上的衣服,正向下哒哒的流泻着水珠。把门前的那方地板,打湿了一大半,薄荷花在那片湿润中,斜斜的投下一方阴影,为那片湿润的地板,投射上黑白的影像。那个时候的我,正倚在门框上看物理书,耳朵里充斥的声音除了那根本没人在意的广播外,就是那微乎其微的知了声。大约是半小时后吧,我合上书本,去屋里冲了一杯咖啡醒醒神。这次,我破天荒地的没有加糖,抿了一小口,咽下喉中,苦涩的味道开始从舌尖无忌惮的蔓延,一只到喉部。而此时,耳边的声音已变得微弱,只能依稀的听到蝉鸣和鸟叫,广播也不知何时早已结束。当我再次折身反往阳台时,阳光亦赤条条的把这里镀上了一层光晕,衣服上的水仍旧不知疲倦的坠落到地上。我站在这片光晕里,被一种叫做温暖的的温度所覆盖,这倒是让我产生了一种虚幻。
⑥记得在那段阳光的年华里,我们总是那样的渴望去闯荡世界,这些莫名的念头让我们抵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总是想着独自上街,摆脱大人的束缚,穿梭在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徘徊在那些些精美的衣饰中,留恋在一本本精彩的小说中。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不是夏季,要么就是初夏吧。反正那天温度较高,整个空气都弥漫着躁动不安的因子。我在去欣雨家的楼下时,买了四支雪糕。那就是我第一次买“千层脆”的时候,记忆里,好像总觉得欣雨她们两姐妹曾经买过这种雪糕。而就在那时,我闹了个笑话。雪糕包装上的字写的歪歪扭扭的,弄的我向老板说,来四支“干层脆”惹得老板笑不拢嘴,我也只得尴尬的笑笑,拎着四支雪糕,灰溜溜的跑向欣雨家。后来在学校的某个课间,向他们爆料了那个事,惹起她们的一阵嘲弄,然后倩芸摆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在我耳边反复叮咛,这个叫“千层脆”而不叫“干层脆”,以至于那段时间,我的耳朵差点起了茧子,后来不知不觉,也就将这三个字记了下来。宛若经历了千年的穿越,这个名字终于在我脑中根深蒂固了。还是那一天,我来到倩芸与欣雨两姐妹家时,毕恭毕敬的朝她们的爷爷90°鞠躬行礼问好。然后变戏法的变出一支雪糕,天真无邪的凑到爷爷面前,毫不排除恭维的嫌疑。对着爷爷甜甜地叫着,说了一大堆好话,说的他心花怒放,欣然接受下啦我的这支雪糕。把剩下的两支雪糕给了她们,自己也津津有味地吃着一支。我们躲在她俩的卧室里,从门缝里偷偷的窥探着客厅里的爷爷:他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吃着雪糕,不亦乐乎。我们心里的小算盘就这样捣鼓开了。那天,费了我就牛二虎之力,通过我向爷爷再三的保证安全安全,所谓吃人家的嘴短,爷爷吃了我的雪糕,怎么也要高兴点吧。我这才把她们两姐妹从爷爷的魔掌里解救了出来。当我们合上家门的那一刻,我们感受到了室外久违的阳光,笑呵呵的上街玩去了。
⑦是的,那段年少的我们,骨子里总是透着一些叛逆与猖狂,也就是这些在悄悄萌芽的思想,让我们更加向往自由,不想被家长所束缚。而在那段对未来憧憬的光阴里,我也总是到她们家玩,又或者想方设法的把她们带出来。但是,自从那天毕业考试结束后,我就连带着她们去争取自由的权利都没了,我们要前往不同的学校读书,而她们因为家庭的原因不顾优异的成绩到农村去读书。自那段时间起,我便领悟了命运。这个意味深长、包含了太多酸甜苦辣的词语,就是我们真正的束缚者。
后来,开完毕业联欢会的时候,我和倩芸都不约而同地走到操场上,徘徊在那里。和她彼此碰面的时候,我们都抬起头望向对方的的眼眸,我看不到自己眼眸中隐匿着怎样的情绪,但至少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失落与淡淡忧伤,被飘落下来的树叶牵引着,缠绕着。我们并肩,再次来到那棵黄桷树下,背抵背的坐着,彼此缄默不语,那个时候,我只听得到被风带落地叶子孤零坠落的声音,还有知了依稀的哀鸣。我和她,就坐在被这绿荫环绕的地方,心里的情愫恰恰与此时炙热的天气相反,冷得冰凉彻骨,我们回忆着曾经那段跳跃着的年华,将那些曾经的温暖、美好,再次纳入心底。在之前,听一个网友说,他毕业的时候,曾哭过。我想应该是那种抑制不住的情感爆发吧。但是,我,没哭。她,也是。因为在那段旧时的光阴里,她对我说过,眼泪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以前,我们三人,总是非常的喜欢漫步于操场,轻轻地并肩走过,带走一片落叶。静静的诉说着,或者谈论着某某作者的小说怎么怎么样;还会在一起,喂某部小说中的主角儿感到欢喜抑或哀伤;还会一起愤愤不平地咒骂某某作者为什么要把结局写得那么凄凉而悲惨。让人潸然泪下。或许,我们以后再也不会为一部小说,一包零食而大动干戈了吧。好像,以前吧,就是在这操场,我和她们诉说着什么小小心事,然后就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我记得,那个时候好像是秋天吧,那天,这棵黄桷树落了好多好多的叶子,我都不记得了,反正蛮伤感的。唯一,唯一烙印在脑海里的是倩芸说的那句“眼泪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那是代表着懦弱,认输,无能••••••应该,就是因为那句话,我再也没有哭过了,至少从那天到现在,我还真真正正的没有哭过了。那些阳光透过丛密的叶隙,被细化的斑斑驳驳的光影投射到树影下,那些不真实的光晕,倒让我猜不透自己的那些不可刻复的心绪。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那个同时同地树高与影长呈正比例的数学概念。
⑧后来,就从踏出校门的那一刻。我们分别了。整个暑假都毫无例外的宅在家里。上午看看课本,然后就学英语,下午睡几个小时的午觉,然后爬起来泡在电脑上聊聊天,看看电影。晚饭后,就看小说,接着看电视,最后睡觉。这就是我整个暑假一成不变的生活。让我感到庆幸的是,我们都在保持着基本的交流沟通。其实,从这个暑假起,我学会了煲电话汤。没事的时候会在电话里聊啊聊,聊好久。即便是我们相隔两地,但这般缠绵的友情却没有被淡忘。即便是在电话里,也不能阻挡我们那泛滥的友情。在电话里。我们依旧什么都聊,说什么最近又买了哪些小说,写的有怎样啊,或者交谈一下学习、生活。反正是什么都聊,小到鸡毛蒜皮,大到世态炎凉。即便隔着电话,也会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她有时候会在我午睡的时候,吵个电话过来,嚷嚷着让我打开电脑帮她等qq,对于她这个电脑迷来说,在农村上学,不能联网,真的是让她痛心疾首了好一段时间。然后,她会在电话那头撒娇,拜托我一大堆事情,什么查游戏攻略啦,下载单机游戏,下载什么动漫之类的。总之是让我没有任何空闲,弄得我一天不知道忙了些什么,反正时间就是不够。曾有一段时间,我不断的感慨生命有限啊,我的光阴似乎太少了点。有时候,打完一个电话,我会这样躺在沙发上,莫名其妙的感叹:打了一个好长好长的电话啊,从耳畔传来的不断言语,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始终如一的坚固友情,这似乎是一个久到天长地久的电话,然后心里总觉得缺点什么,好像应该提起笔来,将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不可刻复的小小心事记录下来。后来,我姐通过空间评论了我的这番话,她告诉我,让我珍惜生命中曾经闪光的流星,在生命的交错点,我们不可能相守,但至少不能忘记生命中的那颗流星,曾经带给我们无限欢乐,以至于将那个年华渲染的五光十色,也让整个银河系光芒万丈。
⑨最近,出现了好多琐碎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明明是琐碎的事情,却也不得不做。房间里,那个令人焦头烂额的哥哥,正在那摇着扇子盯着电视里播放的《猫和老鼠》两眼炯炯有神。而母亲则在那捣鼓着买回来的蜂蜜,我盯着瓶子里黄黄的而浓浓的粘稠的蜂蜜。看着母亲,再往我的杯子里冲蜂蜜开水。起身去喝了一口,蛮好的,不太甜,她知道我不喜欢甜食,因此没有把蜂蜜水化的很甜。后来班主任打电话来,让我去帮某某同学拿学籍卡。我应了一声,便立即前往。在从学校返回家的途中,正是正午热的要死的时候。由于太渴,我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支雪糕,还是一样让老板拿一支“千层脆”,而这次却只有我一个人吃,没有她们抢零食的欢笑。
在哪生命中的时光隧道里,我们有幸穿越到一起,泵擦出了这样灿烂的火花,在那段我们的青春稚嫩岁月里,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我们曾在同一片蓝天,同一个校园,彼此守护着对方的爱。命运不会那样的一帆风顺、如你所愿。但分别的我们,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守护那份爱。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妇女到了中年话就会很多,一些久远的琐事也会在某个午后或傍晚被再三的提起,现在,母亲正唠叨着她们女人那些斤斤计较的琐情,那些早已被时光淡忘的记忆,却被母亲是不是的拿来说道。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即便一如既往的向往自由,即便她们一常不变的不能出去,但都不会像曾经年少那样,编织着各种理由出去玩。在以后时光的流里,我们都曾在生活中、命运中挣扎,为那多少的一分钱而争执,过着一如既往平淡的生活,然后,慢慢老去。只是不知道,在我年迈的时候,会不会也像母亲那样提起曾经细小的事情呢?会不会也是同许多妇女那样念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