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在家里的衣柜里翻衣服,无意中在柜底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笔记本,拿出来一看,封面写着“关于他的点点滴滴”,是母亲的笔迹!“他”是谁啊?是母亲的情人吗?会是父亲吗?好奇心促使我翻开了正文第一页,我的大脑也随着眼睛的搜索而高速运动起来……
“X年X月X日,星期X,农历X年X月X日……”这是我的出生日!再往下迅速浏览,才知道“他”原来是指她的儿子——“我”啊。从日记本上可以看出,从我出生的第一天,不,甚至可以说是从第一个时刻起,妈妈就在用心记这本日记了。
“1989年12月16日,今天是小X出生三个月后的第一天,我无奈地又带他来到医院,医生说由于过早降生的缘故,他体质弱,更需要加强护理。隔着玻璃,看着细尖的针头慢慢扎入他的体内,我的心随着他嘹亮的哭声而猛烈的震撼着,我只能乞求:孩子,快快强壮起来吧……”
“1991年9月5日,小X近来虽吃尽各种补品,体质仍很虚弱,今天他又发高烧了,咳嗽一声连一声,我只好带他又到人民医院打吊针,进入病房后,新来的实习护士给他扎了三针都没扎上,我心疼地哭了,他不断地对我说:‘妈妈,别哭!’”
“1994年9月16日,时间在他跚跚学步、咿咿学语中逝去了。今天是他六岁生日,我拿出了他周岁时的照片给他看,他很兴奋地指着照片问我:‘妈妈,这是小时候的我吗?那时我可真瘦小啊!’吃蛋糕时,我没想到他把那块最大的蛋糕颤颤地递到我手里:‘妈妈,这块最大的给你吃!’‘为什么给我最大的?’‘因为你把我养大了可真不容易啊,长大了我要天天买蛋糕给你吃!’我无法说出当时的心情,只觉得孩子长大了,懂事了,我的一切付出已有了回报……”
从妈妈的日记本的字里行间,我发现她为我的成长欢喜着,忧愁着。上了中学,妈妈记得更细了——“1999年5月20日,‘妈妈,我回来了!’看到他活蹦乱跳得如小鸟般地飞进屋来,我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好消息:这孩子从小到大喜怒反差很大。果然,他作文获奖了,看着他高兴喜悦的样子,我的心也暖暖的,我想那是对他进步的满足与欣慰吧。”
“2004年3月10日,最近,我越来越觉得我与小X之间缺少沟通,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去做才好。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倔强,听不进一丝劝告,还有他黯淡的生活态度等这一切都让我心碎。我知道太多的压力已让他喘不过气来,所以我不想再给他任何压力,就像他上次考试失利,我并没有批评他,因为无论他能否达到我们的期望值,他始终都是我疼爱了16年,也宝贝了16年的儿子……”
翻着,看着,我的眼前模糊起来,感到冰凉的液体流进了嘴里,咸咸地,因为我知道那是悔愧的泪水;甜甜地,因为我知道那是幸福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