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刺骨地刮着,好像在哀鸣。
傍晚,天色己是深蓝色,大大的落地窗,窗户上挂着窗帘。窗内,我,坐在一个木制的桌子旁,桌上放着一杯清茶,茶杯是瓷制品,很淡雅的那种,茶吐着轻轻的烟雾,轻轻地倾诉,桌上也有一本半着的书,台灯斜斜地照在书上,灯光是暖暖的鹅黄色,窗外,他,一个乞丐,在淡淡的暮色中慢慢地走,只是少了那般闲情,他的背很厉害的驼着,看上去与身体极不协调,脸上脏兮兮的,没有什么相貌可言。当然,也少不了跟在他身后大骂的门房和在他前面摆出一副天地不怕,狂叫不止的狗。在寒风中,他也只剩下惊恐。
我,打开门,风直往里钻。我对他说:“进来吧。”他,微微张开了嘴,手极不自然地下垂,眼珠不知所措地四处转动。我又对他说:“不要紧,进来吧。”他慢慢地动着步子,他走了进来,跨过门槛,我把重重的门关上。他站在过道里,始终不肯再跨一步,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透出害怕,身体有些害怕得发抖,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在等候老师的发落。我进屋拿了一个面包,递给了他,他用颤抖的手接住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很专注的样子,只是手还在轻微地抖。
其实,乞丐和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只是现在这个被金钱笼罩的社会里,有了太多被扭曲的事情与变了形的眼睛。何必呢?本来很好的一个鱼塘,鱼都在里面游,没有任何顾忌,偏要在鱼塘中隔一堵墙,幼稚的,小心翼翼地把鱼分开,还可笑地规定,这边的鱼是叫乞丐,这边的鱼……拆掉那堵墙,和谐面对每一个人,难道,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他吃完了面包,看了看窗外,好像想出去,他习惯了那种吵闹与鄙视,我打开门,他慢慢地走了出去。风依旧在吹,狗依旧在叫,只是门房畏惧寒冷回去了。可他的下一站在哪儿,我拉开落地窗的窗帘,让灯光照在外面的道路上,看着他远去,但愿这世界上还能有他容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