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前线生活,让老赵养成了睡觉也半睁着眼的习惯。他的老伴却始终没法习惯他的习惯,起夜的时候常常被他直勾勾的眼神吓着。
老赵自己也很内疚,但就是改不掉这个习惯。这些年他总是梦见硝烟弥漫的战场,梦见战死在自己面前的战友,梦见被自己用枪打得肠穿肚烂的敌人。他一刻也没有离开岗哨,即使是在梦里。
一天晚上,老伴上完厕所回来,又看到老赵直勾勾的眼神。这么多年了,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每次看到这种眼神还是会心里发憷,或许是觉得他并没有在睡,更像在放哨。她突然开始心疼起自己的老伴,如果没有战争,他一定还是学校里那个活泼幽默的大男孩。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接着睡,而是轻轻抚摸着老赵黑黑的脸,硬硬的胡茬。她觉得很光荣,有这样一个英雄丈夫。
突然,她的笑容僵住了,她的胸口开始流血,一把刀子插在那里,她认出来了,那把刀是老赵枕头下的辟邪刀。老赵嘿嘿笑着,又使劲捅了一刀,两刀,三刀……
“报告首长!三连赵飞宇发现鬼子偷袭!已经将其正法!”他中气十足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