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醉人困,一辆长途大巴车在通往城乡的柏油马路上行驶着。
中午一点左右,开车的司机看见路边站着一个人在招手拦车,他回头看了看车厢,见刚好还剩下一个空位子,就停车让那个人上来了。
上车的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他上身穿着一件紧束口的灰夹克,可能是由于站在路边等车过久的原因,这男子看起来有些疲劳,他一上车就急着环视整个车厢寻找座位。售票员站起身来说道:“来,你先买张票吧,前边那个抱小孩的旁边还有一个座位。”
男人买完票,看了抱小孩的农村妇女一眼,极不情愿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那人才坐下不久,妇女怀抱中的小孩就咋然一惊醒来。
接着,那小孩又开始高一声低一声地大哭起来。刚开始,那农村妇女以为小孩肚子饿了,就掀开衣服让小孩吃奶,不料,那小孩根本不吃奶,哭声反而越来越烈了,妇女就端着小孩的双腿让他撒尿,谁知,那小孩不但不撒,反而倔强地挣扎着弹动双腿,紧闭着双眼,满嗓子地哭叫着。
小孩的哭叫声惊扰了乘客们午休的美梦,一阵骚动过后,有人开始低声责怪着什么。那农村妇女见状,只得抱起小孩站起来不停地晃动着、轻轻拍打着哄小孩入睡。可说来也怪,那小孩看上去已经合眼入睡了,只要她一坐下来,小孩马上又开始啼哭了。如此三番,那农村妇女被折磨得大为恼火,她低声骂了一句“你真是要磨死我了!”之后,便索性抱起孩子走出座位,在车厢的过道上来回晃悠着。那中年男人见状,则主动同抱小孩的妇女交换了位置,打开右边的窗口向外张望着,不一会儿,他也打起了瞌睡。
闹瞌睡的小孩在母亲的来回晃动中很快又安然入睡,车厢内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短暂的汽车错车时礼让的喇叭声音。
为了避免再次惊扰午休的乘客,这农村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足足在过道上晃悠了半个小时,一直等到小孩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在外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这一次,小孩果然没哭,窗外的凉风徐徐吹拂,疲惫的母亲也伏在小孩身上睡着了。车内一片死寂。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抱小孩的母亲又被小孩那不停的抓挠踢弹的动作给弄醒了,这回小孩可能是饿醒了,当母亲掀开衣服给他喂奶时,他紧抱着母亲的奶子津津有味地吮吸着。吃完奶后,小孩又不安稳了,他又是弹腿,又是用自己的小手不停地去挠母亲的脸。妇女在小孩脸蛋上亲吻了一下,轻骂一声“小捣蛋!”便将小孩身子扶正,让她踩在自己的双腿上,同他逗着玩。
谁知,这小孩站在母亲怀里,不望自己母亲的脸,却一个劲地瞅着靠右边的窗口处傻笑。那农村妇女好奇地跟着小孩往右边窗户处一看,顿时,惊得她立马大叫起来:“妈呀,旁边这个人脑袋咋不见了!”
她这一声惊叫,吓醒了车内所有的人。人们聚过来一看,真的,旁边那个男人的脑袋竟然不见了,只剩下脖子下边的一个完整的身子,软沓沓地歪斜着靠在座位上。衣领下面,正流淌着腥红的血迹。
大巴车戛然而止!妇女抱着小孩惊慌失措地离开了座位。
顷刻间,车内乱成了一锅粥。人们都在议论说,这中年男子睡觉的时候不该将头伸出了窗外,如今,他的头颅被什么东西挂掉或者挂掉在哪里恐怕都不知道了。
一辆警车由远而近呼啸着在大巴车前停下来。几名警察对大巴车内那无头死者进行了全面检查及身份确认。当警察拉开死者的夹壳衫之后,却意外地发现他身上竟捆绑着几枚自制的炸弹!接着,又从他口袋内掏出了一把手枪与大量现金,再掏出他的身份证一看,原来这无头死者竟是公安部前两天刚下达通缉的持枪抢劫杀人重大犯罪嫌疑人!
面对这一意外结局,大巴车上的乘客一片哗然。特别是那妇女怀抱中的小婴儿,他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竟一个劲儿地向上蹭动身子,弹动双脚,望着那些热闹的人群,开心得手舞足蹈地傻笑!
警察望着这个无头的尸体开始犯愁了,他们都担心,万一这挂掉在路边的人头被野狗叼去吃了,那将会给核对重大罪犯嫌疑人的身份带来诸多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