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太阳去走走,深入这边的未知。一大早,我打好行李,匆匆选了个方向走去。
树林的树干稠密,水石为缘,在阳光的照射下木光瑟瑟,石云溅艳。越来越接近莱芒的天山,偶尔跳出几只小动物,松鼠、麻雀、小狍子,我从来不会伤害他们,我总相信万物是平等的。
《创世纪》曰:“上帝创造了人类,让亚当管理这里的一切。”许多人自以为是亚当的后代,试图去管理这里的一切。而上帝真得这么说了吗?《创世纪》是人类的文化物,人类高估自己也是不用质疑的,要是站在一只松鼠,一只麻雀,或是一只可怜的小野兔,现实就不会是这样了——“上帝创造了松鼠,让松鼠管理这里的一切”“上帝创造了麻雀,让麻雀管理这里的一切”“上帝创造了野兔,让野兔管理这里的一切”……
不过要是有第三者出席,就可以证明人类受上帝嘱托管理这里的一切,比如来了一个火星人,对地球人服服贴贴,但结果往往是争议。
回过来想,说不定上帝也是人虚构的,人类就是用这个谎言从大自然手中接管世界,欺负可怜无知的动植物们。
但实际上,万物都是相等的。
我继续走呀,动物越来越稀少,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往里走,天山变得越来越优美。在那白皑皑的群峰的雪线以下,是蜿蜒无尽的翠绿的原始森林,密密的塔松像无数撑天的大伞,重重叠叠的枝桠间,只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冰雪一点一点的消融,细水长流在曲折起伏,呈现出优美的线条的山间,逆着水流走,便来到一个个高峰,最高的那个我称呼做“显格维奇峰”,赞誉我的好友亨利克·显格维奇,他是个好心肠的波兰人,我们在斯德哥尔摩的诺贝尔奖颁布仪式上相遇,他的《我为你祝福》荣获文学奖。
刚刚一踏上,莱芒湖的全景尽收眼底。
碧蓝的湖水洁净无瑕,平静得如梦,三四十只白天鹅游荡在湖面上,雪白婀娜的身姿,嫣红耀眼的头额,与广袤的莱芒湖水,相应成趣。再远的地方大皆山峰,高低起伏,千奇百怪,峰峰傲对碧空,巍然壮丽,最后的一排山峰已化作一缕白色的轻烟,却仍显得奇姿。
我不住向上帝祈祷。
后来阿纳托尔·法郎士和鲁道尔夫·欧肯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你前面说了上帝是虚无的,你为什么还要说自己在‘显格维奇峰’上向上帝祈祷?”
我很从容的说:“宗教这条线段分为两段,一段是信仰上帝的,可每日沉迷,生活必然消沉;另一段是不信教的,可他们却公开反抗上帝,表面看着是不迷信,是好的,但其实他们正在走向一种更可怕的深渊。”
我喝了口茶,又说:“我就好比两段中间的一个点,我不迷沉于教,也不去反抗上帝。对此我有独特的见解。”
欧肯问道:“那说说看,可以吗?”
我说:“上帝是一种美好的信念,上帝活在我们的心中,只要你相信上帝,对世界不放弃信心,那么上帝就会永生在你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