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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亲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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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全家人聚在一起看电视,父亲忽然说,闺女,给爸挠挠背,母亲在一旁嗔怪,你真是爱捉弄人,不是给你买了个“万事不求人”嘛!父亲嘿嘿笑着辩解,那东西挠着怪别扭的。

我笑着说,难得有个好心情,给爸挠挠背,也算是尽尽我的孝心了。我不轻不重地挠着,父亲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我忽然有些鼻酸,已经很久没有和父亲这样亲近了呢!

说实话,从小我就不爱和父亲亲近,也许襁褓中的我,曾被父亲抱在怀中逗乐,也许懵懂的我曾骑在父亲肩头到处游玩,也许调皮的我曾被父亲用胡楂扎过脸蛋,但在我逐渐长大的记忆里,这些片断都没有留下深刻印象。

一直以来,父亲对我虽然不算冷漠,却也不算亲热。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总得起早贪黑地忙碌。往往只有吃饭的时候,我才能跟父亲说上几句话。

父亲是比较传统的人,总喜欢趁着吃饭的那点时间教训我。比如女孩子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再比如要能文能武,光会读书不行,还得学会干家务;这还不算,他还喜欢忆苦思甜,常常感叹现在的小孩子生活得太安逸了,自己小时候如何如何等。话讲三遍不好听,他说得多了,我就只当是耳边风。幸好父亲并不重男轻女,看我成绩优异,不顾邻居的非议,一直支持我读书,把我送到一所很好的中学。

我所能记得的和父亲最亲近的时刻,是为他挠背的时候。父亲工作辛苦,每天在外日晒雨淋,身上总爱长些痘痘痱子什么的。于是晚饭后的那一小段时光,他最爱让我给他挠背。他总是笑着说,我闺女给我挠背手脚轻重恰当,就是舒服。我却有点不愿意——父亲出一身的臭汗,又没有洗澡,挠起来指甲缝里会有厚厚一层黑垢,脏兮兮的。

现在再给父亲挠背,又是不一样的感觉了。父亲的背很瘦,可以摸到硬硬的两块肩胛骨,皮肤松弛而干燥,我心想,父亲是在一天天地老了啊!

父亲为了这个家辛苦操劳着,但从没有怨言,也没有为自己要求过什么。而我这个女儿,也常常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忽视了父亲的感觉。父亲对我的爱,虽然隐忍,却从没有缺席。也许父亲永远都学不会表达他对我的爱,可是那份情,一直在我身边,伴我成长,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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