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一片,远处的天边蒙上了一层飘渺的白雾,像是西施醉人的笑颜,但更像是这三年走过的日子,似乎触手可及,却又那么遥远。我拄着头,慢慢地把视线移回教室内,眼睛扫过美丽的记忆,定格在左手上晶莹的表链,它像一面镜子。于是,目光被反射到小不点身上,那个我视为知己的人;于是,记忆被映照出来,从遥远却又近的不能再近的心底涌上心头。
小不点就是一个小不点,长得浓缩却很坚强。那时候,天气忽冷忽热,班里上下课时咳叹声不断,几乎没有不感冒的。但是,每个人都那么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进教室,尤其是小不点。晚自习时,小不点所她好像有点难受,我把手伸向她的额头,没等触到,我就已经感到热气,再看看她的脸,本来白皙的皮肤此刻显得苍白,眼睛里也浮出几道血丝。“同学,不是好像,你发烧了。回班试试体温吧。”她很听话,进屋夹起了体温计。我从窗外看去,她趴在桌子上,下巴抵着两个拳头,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体温计拿出来后,我们都吓了一跳,原以为37度多就已经够受了,可是水银柱分明指着38.3度。真是可怜她了,一定难受坏了,还这么硬撑。
于是,大概被她传染,第二天我也发烧。这时我终于切身感到她的痛苦,连喘口气都难受。正好借这个机会,我说:“走吧,我带你去打针,那个大夫我认识。”我看着大夫用针头刺穿我的皮肤,扎到血管里,一丝微痛,我笑着说:“你看,没事。”等大夫又一次拿出针头,小不点捂上了眼睛;扎进去后,小不点哭了。几滴泪水照出了她这几天的难受。
似乎,我只见过她一个人这么坚强。
寂寞,不是孤独的结果,而是没有人懂的无奈。曾以为这班里只有我一个人,但小不点以她的行动告诉我:“不只有你一个,还有我。”那天,我为辍学的战友写了一首诗。我到处炫耀,可看过的人都说,看不懂。于是,天黑了,空气黑了,伸出的五指也黑了,可她为我挂起了一轮明月。她说:“大概看懂了,是写给辍学的人吧。”
晚自习,我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生我着父母,知我者唯汝一人也。
......
秒针的声音清脆的跳动着。睁开眼,我已在毕业典礼上。我不知道为何,但或许我的初中就是如此荒诞的演绎着。校长不断的喷着口水,台下没有人动容。
于是,我想到了小不点。我猜,其他人也是如此,回味着三年里最美好的时光。女生们不管如何,坚决要控制泪水,给同学留下一个完美的笑。然而,男生却先哭了——不为校长的陈词滥调,只是这三年美好的令人心疼。本以为初中生活是麻木的,泪水早已被年华带走,但我错了,当我们看到毕业照时,都哭了。
其实,每个人都像小不点一样坚强,也都像她一样,有着脆弱的一面。这时,外强中干早已不是贬义,那是夜空中最闪耀的一颗星。其实,每个人都是知己,曾有人说出我要说的话,然后看着我傻傻的笑;曾有人对我施展读心术,念出我的心事;曾有人告诉过我,不管有多少文章,只要有我的,她一定可以挑出来......他们为我挂起的,早已不只是一轮皓月,那是一片灿烂的艳阳天!
“莫留,你说一下,这道题怎么写?”语文老师的声音将我从梦中拖回,还好我的初中还没有结束。我四下张望,寻找救援。小不点回头,小心地说:“第三段,第一句。”“初中生活是最美好的记忆......”
是啊,初中是最美的回忆。忘不了语文老师在说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时,脸上灿烂的笑容,那是轻松,是甜蜜。本来不想在文章结尾添一笔忧伤,但日落不会为回忆而停止——我们要毕业了!
很多人问过我,毕业以后怎么办,同学都不在了。那时,我不语,但现在,我懂了。她怕的是遗忘。于是,我宽慰了——那些经历过的美好,会在不经意间被我们裱框起来,存进心底。
在时针最后转过的三百圈里,让它,见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