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呵!冰凉的小雨正点点滴破我心中的隔膜,我愿沉酣在你为我打起的大花伞下。
——题记
成长的年轮伴着青春的步伐,轻轻地碾过爱粘着母亲的童年。处于新一代的我,渴望独立,追求时尚。这都是年老的母亲所不能理解的,一如我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总像个保姆般围着我转。
傍晚,天空黑着脸,空气中弥漫的沉闷更叫人难受。刚放下朋友打来的电话,我便一溜烟地冲出家门。隐约听见后面母亲的声音:“带着。。。。。。”这让我加快了步伐,可谓溜得比兔子还快!这样的唠叨,我听得实在是太多了!
不久,老天爷如犯错的孩子般大声哭喊。头顶空空的,我不知所措。忽然,雨点不再往我身上打了。雨停了?我抬头望了望,是把大花伞。急促的喘息声有节奏地响起。记忆中的雨天,我和母亲挤在大花伞下。繁密的雨点总在母亲的肩上残留一圈又一圈的水晕。躲在母亲为我打起的大花伞下,让那暖暖的母爱溜入心中,我很是欢喜。可现在,看看这老土的大花伞、这年老的母亲,还有这喧闹的街道,我竟有些不习惯。时间,真的能改变许多东西。一路上,我强忍着,没敢说一句话。
书店门口,同样沉默是金的母亲发话了:“看完书在这儿等,不要走动。”再三叮嘱后,她的身影终于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连同那把老土的大花伞。
在书的世界里,时间过得很快,我在书店门口踱了好几个来回,仍没看见母亲。我把心一横,顶着雨水,头也不回地冲回了家。一到家,父亲瞧见我“落汤鸡”般的模样,关切着:“不是有伞吗?怎么还淋成这样?”我扔下如雨水般冰冷的“切”的一声,把对母亲的埋怨发泄出来。“啪”的一声,父亲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如火山爆发般呵斥着:“你懂这么多大道理,怎么就不懂你妈?她还不够爱你吗?”没错,我的母亲,这个与我没有血缘的女人,给我的爱实在是很多,甚至超过了给予我生命的生母!我顿然起身,捂住脸,夺门而出。
我如离弦之箭般朝书店奔去。离书店不远处,我的目光急切地向四处周旋。母亲的身影在我的记忆中竟是那么迷离模糊,就连她的轮廓我也不能想象出!刹那,一把大花伞刺入我的眼帘。仔细看,伞下站着的人——正是我的母亲。雨幕中,她的背弯曲着,隆起着。她无助地倚着竖在地
上的一把新雨伞,不时地往书店里瞧,眉头被紧紧的锁着。她的眼神是那么黯淡,而她立在那里却是那么挺拔,似在等待,更似在憧憬。那把大花伞被她粗糙的手紧握着,任狂风肆意地刮着,任暴雨狂乱地打着,它仍立着,坚定地立着,一如她般。
那把大花伞缓缓地向我移来,雨点叩击的疼痛消失了。母亲用那粗糙却如太阳般温暖的手轻轻地拂去了我脸上冰凉的雨水,心里很轻松似的。我没有逃避、没有退缩,更让原先的不习惯随着雨水滴落在地上,消失在下水道口。欢快的雨精灵在天地间轻轻重重、缓缓急急地跳跃着,滴破了我与母亲的手之间的隔膜,也滴破了我心中的那一层隔膜。
母亲呵!在下一场小雨里,让我为你打一次大花伞,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