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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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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要求不多,只要给我两个位置就好。

这是我小学三年级时的愿望,那时因为离家远,中午我在小饭桌吃饭。

以前曾在小饭桌呆过的同学会知道,小饭桌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小饭桌”,几张矮矮的小木桌摆在一间大屋子里,四周放上好几个小凳,穿着白褂的阿姨站在一大锅一大锅的饭菜旁不耐烦地给吵闹的小学生们添饭,空气中弥漫的热气让人群更喧闹了。

但在我眼里,小饭桌是寂寞的。

是因为那一张张“小饭桌”。

这种现象或许你根本没有注意到,但我却深有体会。

小学时,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和男孩之间的是大不相同的。男孩一招呼救有一大帮“哥们”,不论熟不熟悉,反正能玩得来的都是朋友。但女孩子的友谊却很专一,四五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孩就是一个小小的团体,平常都在一起玩。在我眼中,有的小集体就像是大海上远远飘着的一条船,几个女孩固守着她们的船,不让任何外来人进入她们的小天地。

在小饭桌里,就有着这么一个小团体。

我和小Z总是会遇到这种情况,好不容易排队领到饭菜,却看到每张桌子几乎都占满了。而往往有一张桌子最空,就是四五个女孩占的桌子。

三年级食堂的同学几乎都知道,这四五个女孩组合在一起非常霸道,除非她们愿意,否则其他人都别想坐到“她们的”桌子上。

我虽然很为难,可还是小心翼翼地对她们说:“能让我们坐在这里吗?”

其中一个在“小团体”中起到带头作用的女孩挑剔地打量着我们。我是班里一直默默无闻的老师学生,小Z很胆小,遇到委屈的事情就直掉眼泪,朋友很少,总喜欢跟我在一起。

“你可以坐下来,但这个‘爱哭鬼’不准,我讨厌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人!”女孩对我说。

我一下子觉得手足无措,回头看看小Z,她无助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在这里,除了我之外她就再没有别的朋友了。我们就像是站在孤岛上的两个人,而挑剔的船只会接走一个人,而另一个则要孤独地继续等到有下一只船愿意接走她。

难道这就是老师说的,个人力量弱小,集体力量强大吗?

“你,你坐吧。”小Z眼眶又红了,“再等会儿,其他人吃完了我再吃,不用管我了。”

我犹豫不决,不知该怎么办。

后来这件事被阿姨解决了,我们被说了一顿,原因是不好好吃饭站着瞎晃悠。我和小Z都坐在了她们的桌旁,女孩们讨厌地看着小Z,好像她侵占了她们神圣的地盘一样。

那是我吃得最难过的一顿饭。

后来,中午一放学,我就和小Z往小饭桌跑,不是因为饿了,而是想提前占到两个位置。

现在,都已经毕业了,不知道那条小船上的几个女孩是分是合。初中寒假时再见到小Z,她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假小子”,一点儿也没有当年“爱哭鬼”的模样了。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也许会幸运的和几个人成为了感情真挚的好友。但我希望每一个成员的心中都多留几个位置,把自己的船舱打开,让更多需要友情的人也进来。不要让他们在为自己“偷点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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