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曾几何时,我的眼神被别人形容作迷茫、颓废等。这直接导致了我觉得自己有耍忧郁的资本,装过半个多月的骚客。
后来当我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照不出个人模狗样来的时候,我问那人,我眼神哪里忧郁了?
那人道,我只是一时语塞又找不出别的话来搪塞别随口说你的眼里藏着苦涩现在我想起来那眼神叫“色”。
我说,……
(二)
这个学校的建筑曾不止一次让我想起一本我没看过的书——《围城》,因为这个教学区很关心学生地把我们围了起来,围在了一个“口”字里。
这便给它自己寻求了份刺激,尝到如S这样的女生就刺激了舌尖的味蕾;尝到如木夕这样的骚客就酸到了舌根;而真正从舌根开始起感觉的,就是花仔这样的,有糗事却外扬不得;六子还好,五味杂陈,只不过我比他更好罢了——淡得想吐。
S同学其实并不“S”,形容女人的字符根本不该与她的名字靠近小于100个字符。形容女生的……“女人”尚不可,况“女生”乎?
(三)
六子是我初中第一个同桌,很巧高中又在一个班,前后桌。
此君极善蹴鞠,惜膀细腰不圆,遂苦练脚法,成其一身过人之能,风驰如脱兔之速。一日会球赛,彼场我部某君掷界外球后,六君拨开众人,凌空出外脚背。球顿有九楼之势,毫未迟疑落在界外。赛后予问:“解围?女误场矣!”摇食指而对曰:“非也。射门也。”
从此我对我自己刮目相待——连射门都不会看!但似乎没有人对六子刮目相待,他还跟以前一样唱歌、泡妞、玩深沉、喝酒……
六子在初中曾被我们授予批判家的称号,但是我忘了为什么——连为什么叫他六子都忘了。似乎跟女人有关。似乎因此也决定了他比较有泡妞的天赋。
某日黄昏,我们几个人在那块被虐得尚叫得“草地”的草地上踢球。木夕替代门将——我,把门球直接开给前场六子的时候,六子不知怎的突然被雷劈了似的势大力沉凌空抽射,足球“像”老实的直线一样飞进网罗。用韩老师的话说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如破竹。甚至木夕的这脚助攻都一起被世人传颂。
吃饭时我问六子怎么了,抽风了还是被球吓的?他说,他看上了当时在跑道上跑步的某女,小秀了一下下。他甚至看到斯女在他进球时为他呼喊。我想完了,他又要跟学校那些猫似的春心荡漾了。
果然,当晚就荡了起来,并于目标出现时荡到了最高点,无耻到我只能笑笑的地步——是个高二的!六子唤了声美女后差点投怀送抱。估计是吓坏她了,以致六子后来掏出手机问她要联系方式,该名神秘高二女子莞尔一笑,没留下一个字。
在回男生宿舍的漫漫夜路上,他荡到了最低点,再起不能。我说,六子,这有什么,那女人都笑你了你有什么可颓的。
六子说,可是我进球时她明明叫了。绝对叫了!
我说,那可能她刚才没认出你,明天接着来。
六子说,神经病啊,明天星期六。
啊?明天星期六吗?
废话。
我记得今天星期四。
……
如此废话。回到了寝室,六子拉开一听百威灌了起来,邀我同饮。我向来有酒必喝,有喝必醉。当晚不知是醉着还是醒着,听木夕说他高二的女朋友来看他踢球了,甚至为他欢呼。叫什么“斓斓”,记不清了。总之让我臆想到了彼“兰兰”。并于当晚梦中与兰兰“相交欢”,直到被吵醒才“各分散”。
这个学校不是上下铺,所以我也不知道六子那晚如何度过。
第二天也没问。不了了之。
(四)
后来六子都没再提起那个女生,也没有再泡过。用六子的话说是高不成低不就,高三要高考,高一的小萝莉都张成杰(装纯洁)。其结果是六子更频繁地装深沉。我都分不清他是装还是什么。但六子酒喝少了,确切说是让给我了。他开始唱着歌认真学习,偶尔上课时与我讨论此女代课老师哪里好哪里不好。讨论的结果总是否定,因为——年龄太大。
而木夕是不会觉得不好的。这小子忒有钱,但越有钱越不挑剔,低调得像个乖学生一样,和女生、女老师都关系良好,间接导致他文理兼可修。我们更是说他该直接保送走。
他是个骚客,老是搞些婉约派的东西出来,偶尔玩玩忧郁,装装颓废,说什么自己是40%的诗意和40%的失意拼出来的,另外20%还没找到。我估计他要是找到了,那80%都该熬没了。如上种种决定了一个历史的必然,他是全班女生,甚于全年级女生“欣赏”的对象。所以谈他的泡妞就变得毫无意义。反而他那婉约派间或非主流的作品还有些看头。
木夕,原来不叫木夕,只是后来我们夸他小诗写得好,就给他仿着林夕的名字起了个木夕。那为什么不叫方文三呢?别希望我给出答案,我不知道。
木夕给人一种柳永风范的印象,很婉约,现代诗之余偶尔捣鼓几首词出来,只是意象还是几百年前那几个意象。快腐烂了要。这让略懂古文的我有些感冒。我也曾建议他写写小说什么的。他说,阿兵啊,你那也堪叫小说吗?连点情节都没有。再说你写到两眼突出右手抽筋浑身胃溃疡满肚子牙疼也没半点泡妞用。我玩玩文字拼拼凑凑,人女生喜欢。
其实木夕不只是玩玩文学,偶尔也会玩玩感情。他曾在某年的12月31日深情款款地写了一个十几行的豆腐块送给一名高二女生。并与室友紧急开会讨论这诗够不够酸,尽管我们看了没什么感觉,出于配合他的创作激情与想看他的笑话,我们都说,酸,酸,真他妈比食堂的醋还酸。完了还要装出一副被酸得张牙舞爪的表情。可惜木夕还是看出了些蹊跷,我们只能再翻着字典向他形容我们的“真实”感觉。后来恨不能去超市买瓶醋给他小子灌下去,再用火柴棍支着他眼睛问,酸不酸?知道最后来我说了句“物极必反”,木夕才让我们打住,再下去要碱了。
接下来要挑人当邮差,先是花仔,考虑到他可能近水楼台,换了S,又想起这样有某种病态倾向,也放弃了。一圈之后,木夕对我说,阿兵啊,我看你就不错嘛,你这副尊荣刚好反衬我风度翩翩啊!
我,很高兴,拿上两盒巧克力和pH近于0的彩笺屁颠屁颠当邮差去了。
(五)
几天之后,木夕终于等到了回音,是那女生的跟班屁颠屁颠送来的。说实话,据我观察那女生不是特别的好看,有点肉,不过还是比较容易PS成美女的。把这句话放在这里是想说,木夕你别怪我,追不到就忘了好了,实在不是因为我拿了一盒巧克力啊!但是木夕还是趁着只有两个人,把除他之外的另一个人海揙了一顿。他那时是属于豪放派的。而那个高二女生,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木夕他高二的表哥的猎物。那以后木夕泡起了那个女跟班——斓斓。他的速度总是那么快,快过12秒87,快过提速后的火车,快过花仔。几天后,确切地说是在3.00天后,斓斓已投入其怀抱。而花仔,连别人的怀抱都投不进。
花仔成绩虽不是很不好,但也不是很好。他名如其绰,整个儿一花心大萝卜,今天泡一班,明天泡二班,哪天越过了自己班调个头往回泡。说不得泡遍了,高一的小萝莉认识他的也占大半了。然而花仔显然未出师就先出山了,没有成功过。被甩了后老是要说一句,这小女生,长大还了得。
终于有一天,花仔问我们他为什么泡不到。我们一瞬间停下手中的活吼起来,要像木夕那样会玩文字!花仔顿悟,专心玩了半个多月,然而终究玩的不是文字,是文学,多了两点蛇足使他最终败北。下面给出例证:
花仔诗:花前月下好个秋,形单影只江滞流。举杯邀月月不应,佳人可与共饮否?
木夕词:(鹧鸪天)败枫残雪林中树,孤酒凉影桥上露。西湖冬日稀人迹,既惜人迹可踏毋? 晚钟乱,浊风寒。几尺白岸苏堤前。风月千年尚无痕,今醉舟中复何憾?
彼佳人以其为低级趣味,遗一氓字。我不得不说道,花仔你没那婉约天赋,“花前月下”得“花钱”“月”才“下”。于是,花仔又玩了半个多月非主流,前前后后一个多月了,差点被文字玩,结果还是在木夕之下。下面给出例证:
花式非主流:
你的水杯空了,我的爱钻进去
你的书摊开了,我的爱印上去
你的梦被扰醒了,我为你哼摇篮曲
然
你又倒上了水,关起了书,起了床
没对我说一句
我的爱如此无孔不入
却被你扔了开去
木氏非主流:
我的梦已被覆盖上你的美
当你走过我的窗口,我的眼里还有谁
有些事说起来,没有原委
而你却把那些事撕碎
碎
碎
整个春天就这么枯萎
只是想占有你的美
请别再把那些事
摔得粉碎
……(免评论)
这件事过了后,木夕对他说,兄弟,再多练练,要有信心,你会赶上我的。而我们则趁木夕不在对花仔说,哥们,多练练,会超过木夕的……
(六)
一年的一天,花仔挨不住寂寞想去泡S,S当即摔给他一句话,这小伙子,长大还了得。如此,我们便错误地判断S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哪里错了呢?因为我们忽略了一点,“不食人间烟火”不见得“不上人间厕所”。不知不觉,S竟与一张成杰(装纯洁)+小白脸的小伙子泡了起来,从爱在西元前的巴比伦说起,幼发拉底格里斯里兰卡巴斯基德才兼备不出来了。总之泡得是不亦乐乎乐不可支乐不思蜀乐此不疲乐善好施何乐不为最后乐极生悲——散了。
而我们似乎都很高兴S散了,因为电影里说过,一群男人若身边跟个女人会让他们看起来更有吸引力,而S一搭上那小白脸就陷进去不跟我们一块儿瞎逛喝酒了。
散了好啊。我们都很乐意地帮S恢复心情,而她更像没散过,不必我们帮忙,成绩也一直在前几位,照样跟我们一群人鬼混,讲废话,讲胡话,讲P话。那个一时语塞说不出“色”字的人就是S了。
(七)
再后来S告诉我们花仔泡不到斯女的原因不是诗太烂,而是她暗恋着木夕。而花仔他已经放不下他那弹簧圆珠笔了。
木夕班外过着他快乐的二人世界,班内同S一起让我们为分数流口水。
我和六子换座位换开了,估计这一换也不会有女老师来代课了。
眼看着这个“口”字里一对一对越来越多,六子不免又春心荡漾。都被我讽刺回去了。
(八)
朴树说“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我不知道这故事算讲完了没有,“这”个故事是哪个故事。
我们写了一个个故事,又被故事读着,没有删改。
风起了,翻一页。
雨下了,提笔等着。
(九)
来来来,我提笔等你。等你躲进,我的文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