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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瓜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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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一脸无赖而痛苦的表情:“他,追来了。”

“XX的,”老妈回头一望,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老娘今天就豁出去吵出个胜负来。”

哎,一场口舌之战已势在必发。我不禁摇头感叹:“买个瓜也能发展成这样!”

事情是这样的:天好人也好,于是乎神清气爽,兴致勃勃的老妈就拖着极不情愿的我去菜市,还口口声声说让我体验体验生活。

刚到市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接踵而来,到处人头攒动,实在热闹非凡。这时,一阵与众不同的叫卖声传了过来:

“西瓜,西瓜,地地道道的‘黑美人’,又大又甜,皮薄籽少,鲜美多汁,好吃得很。”

随声望去,只见一辆小货车上堆着些胖乎乎的瓜,绿油油的,煞是喜人。更惹人注目的是那切开了的瓜,真是绿皮红瓤,皮少肉多,鲜汁欲滴,让人垂涎。“女儿,走,买个瓜。”老妈边说边拉我向小货车走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瓜是名副其实的好,但这卖瓜的就长得有些“惊世骇俗”。只见他大高个儿,一头乱蓬蓬的黑发,胜过爆炸头;宽大的脸,堪比脸盆;黑黝黝的皮肤,脸卧蚕眉,一双怒目圆睁,大鼻大口,一些同样乱糟糟的胡茬更为他添一分恐怖。再瞧瞧他的衣着,也好似“丐邦”出身。整个就一活脱脱三国猛将,真切切水浒好汉。

“老板,瓜好多钱一斤?”老妈不愧是纵横菜市的“老江湖”,如此之下依然镇定自若。“八角。”声如雷贯,果真是一恶汉。“那来个不大不小的,要切开看了我才要哦。”“老子的瓜,没得哪个说不好!你看下,这个瓜要得不,要得我就切了。”“要得。”妈掂量掂量瓜,又瞅瞅称——九斤二两。恶汉大刀一下,“咔”瓜分做两瓣,看得我心惊胆战。

“九斤二两,一斤八角,七块三角六。”妈妈拿出钱,恰好有三角零钱,便递了七块三过去。“等会儿,还有六分钱呢?”“六分钱怎么给嘛?现在哪个带几分钱嘛?”“那我也不能百折六分钱啊。”“六分钱你还要,给叫花他都看不起。”“你是说我连叫花都不如吗?”“我只说了叫花看不起噻。”“你,你买东西也莫得寸进尺,瓜我不卖了!”“钱我都给了,凭啥子把瓜还给你?”“那你就补钱噻!”“钱我是没得,瓜我一定得要!”

围观者越来越多,老妈是怒气冲天,那恶汉也火冒三丈。老妈一把提了瓜,拉我就走。

只听得身后吁嘘一片,我和老妈快步走出几十米,本以为战争就此歇火,谁料,现在……

那恶汉步步逼近,老妈止了步,让我提瓜,准备大战一场。

“你看看丢啥子没得。”恶汉开口了,内容却让人大吃一斤。所料不及的老妈硬生生将准备好的话都憋了回去,虽防人使诈,也还是摸摸口袋:“哎,我的钱包!”老妈大惊失色。

“你包啥子样的?”“黄的,大概这么大。”老妈慌忙比画。“看下少啥子没得,以后小心点。”那恶汉突然递给老妈一个包。“你,”老妈有些尴尬,“那个,刚才,我……”“算了,老子是农村人,但老子也晓得,是老子的老子要,不是老子的,老子是绝对不贪的。”

老妈打开包,听了这话竟说不出话来。望着那恶汉离去的背影,她突然对我说:“女儿,记着,这是一个好人。”

“恩。”我回答到,恶汉其实并不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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