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黑夜笼罩着喧嚣的都市,截然不同的时刻,一刻是纷纷扰扰,一刻是无际暗黑。苍穹下,大地上,纸醉金迷的人们泼洒下酒杯里鲜艳的液体,血一般的液体回旋在每条血管内。
眼前满是妖娆的身躯,柔软的肢体,晃动着的是一片片刺眼的金色。
耳边响遍彻夜欢歌,呻吟,斥骂,莺歌人言,嘴边闪烁的全是笑靥。
迷离的大厅里岩石般的男人望着眼前散落的酒瓶,钢铁般的手臂撑在混浊的液体之上,眼角毫无醉意。
他的眼神如淬铁的铁锤般有力,可她却让他好像那一刻荣升天堂,天使般的气息深深的沁入鼻翼,与四周的弥漫的腐烂繁华是如此格格不入。鲜艳的红发披散开来,仿佛令人窒息的大丽花盛开在自己的眼前。
纤细的手指划过他比钢铁还要坚硬的手臂时,让它们一阵颤动。是什么力量,能让这个仿佛古斯巴达的那个将斧头砍如波斯人头颅的战士颤动,让这个浴血时都依旧如磐石的男人颤动?
是天使般的气息吧,是这罪恶大地上最后的天使气息吧。
一夜未眠人的疯狂。
天空依旧黑暗,男人看着怀里的天使,看着背上六对被撕烂的羽翼,男人用力地闻着四周,迎鼻而来的却是一阵阵的腐臭。
她死了,洁白的脖子上留下的鲜血与披散的红发纠缠蔓延在自己布满可怖伤疤的胸口,妖艳的不可思议。
她不是自己杀死的,男人清楚的知道;男人还知道,警笛已经在四周响起了。
深深的喘息,期许能够捕获一丝残存的天使气息,却是满鼻的腐朽。男人愤怒的吼叫着挥拳把破门而入的警察头颅砸进了他自己颅腔,一脚踹开窗户,男人纵身而下,顺着那股腐朽的气息追寻而去。
他要用自己铁钳般的手扼住杀死天使的人,要折磨他如同沐浴在铁水熔炉之中。
狂奔地穿过了半个城市,男人那狼般灵敏的鼻子突然嗅到增强的腐臭,他停住了脚步,眼前竖立着的巨大十字在黎明前的最黑夜里是如此黑暗,如此腐朽不堪。
这里,是天主教徒的朝拜圣地,是红衣主教的住所,是天使的居所,闻到的却是地狱的腐肉味。
看着教堂内彩色玻璃上的天父,看着十字上受难的耶稣,男人突然被魔鬼利爪划破了脸颊,鲜艳的血滴落在了自己的嘴里,却是太久没有活动才会有的油腻味。
看着眼前掠过的人,男人开怀大笑,猛的伸出手臂把袭击自己的人从半空狠狠砸落,砸碎了他的肋骨,把他砸落在上帝的脚下,男人慢慢走上前去,用自己有力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如此的不堪一击,男人拿起了金色的烛台,踩扁,再用利刃般的牙齿磨利了烛台,一次,一次,慢慢地切向了恶魔,切向了这个杀死天使的恶魔。是他泯灭了天使的气息,泯灭了那股最后的天使气息。
濒死的恶魔看着眼前切割着自己的岩石般男人,咧开嘴,笑了,开怀大笑,笑的喘不过气,笑着流尽自己最后一滴黑色的血。
他告诉男人,杀戮者永远不会得到上帝的宽恕,会永远在炼狱里燃烧自己的躯体与血液。
男人听着耳边被自己折磨的恶魔的低语,他笑了,开怀大笑,笑的不断喘息着,笑着看着恶魔流尽他最后一滴黑色的血液。
他告诉恶魔,杀戮者会撕去恶魔身上圣洁的躯壳,在恶魔的血液里与恶魔一同燃烧残魂与血液。
因为上帝在睡觉,而杀戮,只为这最后的天使而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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