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只会读书的我,听到了周杰伦的《稻香》。那是第一次被流行歌手的歌吸引,但并不是因为它的效果、音色、旋律,而是因为它的前奏中,有一段蟋蟀的声音,那是真正的童年的声音,故乡的声音。
小时,回到故乡——廉江,这里是满地的稻子,虽说不上“稻”浪翻滚,也没有那“黄云连天夏麦熟,水稻漠漠吹秋风。”的意境,却也是满地的金黄,也是满心的喜悦——至少对比起那一张张枯黄的试卷,那一边是满架的冬瓜,绿了一大片,像是起伏不定的连山,又像是一条碧绿的河流。城市里的高楼,哪里有这种磅礴的气势呢?回到老家的仓库,其实也就是一个小房间,密密疏疏地乱着几堆冬瓜。晚上我就喜欢溜进仓库里抱着哪只冬瓜好好地凉爽一下,那真是透心凉啊!猛地,“唧唧吱”,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刺耳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把冬瓜砸碎了。
那是对敌人发出的警报,让人不寒而栗。“那是什么啊!”“蛐蛐儿,少见多怪。小心别人笑话你。”我自然不服气,怎么能给一只蛐蛐欺负了。于是我不厌其烦地一只一只冬瓜翻开找,可是蛐蛐不会傻等着我来抓啊,找了半天,终于我还是认输了,枕着冬瓜打了会瞌睡,那“唧唧吱”又响了起来,忽快忽慢,忽大忽小,像是琵琶,“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又像是古筝,空灵如幽兰,高古如清风;还像是笛,清脆而具有穿透力,打开了我的心扉。
而又比任何乐器都要悦耳,这是原生态的乐音啊!那些橡胶轮胎在土地上碾过的声音,那些机械摩擦的声音,那些城市的喧嚣被驱逐得一干二净了。夜深了,清凉的月光从窗户泼洒进来,蟋蟀的乐音也不曾停息,我就这样,枕着月光,枕着冬瓜,枕着叫声,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冬瓜,在仓库里睡着了。那蛐蛐的乐音如皎月旁的行云,小溪里的流水,让人置身于伯牙的琴音中,置身于一种美妙的奇幻之中了。我终于还是没有抓到那只“可恶”的蛐蛐。回到城市,我想再听一下那声音,可是哪里有蛐蛐可找?买回来的蛐蛐都不会叫,会叫的都不好听。我瞪着那只蛐蛐,它半天愣是不叫一声,我便沮丧而去。或许,自然是抓不到的吧,抓得到的,也就不叫自然了吧!我终结了那个幼稚的念头。再一次听到那声音,便是在《稻香》里了,每每听到《稻香》,就想起那只蛐蛐,可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童心不在童趣定也消亡了。也许正如周杰伦歌词里所说的,只有回家,才能寻回最初的美好吧。但是童年的纸飞机,再也飞不回我的手里了。蟋蟀啊,你在哪里呢?或许我不需要知道了,你在自然里。我们不能囚禁自然,也不可能囚禁自然。只有那剩余的在人类科技里的声音,其实已经足够了,至少我能听到,那是自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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