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的天很漂亮,绒绒的感觉。已经快接近傍晚时分了,天边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正在加班的的妈妈突然打电话来说要我来拿包裹,可能是作文大赛的包裹。我轻轻应了声,便换好衣服去妈妈那边拿包裹。
好久没有出去溜达了,我匆匆跑下楼突然有了这种感觉。这个暑假都快完结了,但是自己都没有出门玩。院子里和自己同龄的朋友都出去了,有的还没有回来。想到这里,只有呆呆地望望天空,耸耸肩。无所谓了吧,反正快结束了,这个无聊的暑假。有人笑我,真宅啊!我笑笑,是啊,这个暑假我确实是宅过去的。
突然感到一阵冷飕飕的,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潜伏在夏日的热潮里没有苏醒,秋天来了啊。我看着脚下的石板路被铺上枯黄的树叶,几棵槐树顿时变得苍老了许多,枝头上挂着几片树叶,大多数叶子都纷纷老去,呈现出淡淡的黄色。风一吹过,叶子落下来,没有落到泥土里,而是落在小街的马路上,被过往的车辆来回压过,如果它能说话,它一定会说很痛。有的被车子带飘了起来,它本来以为自己要飞的吧,可是飘了几步远,就落了。落到了一个下水道里,很脏很丑臭,它要是会说话的话一定会说很臭死了。
我木然地看着这一棵棵大树,啊,它们长了好久了。我搬来这里的时候它们就在了吧,当这条小街开始修建的时候,它们就在了吧,为什么树木到了春天还会再醒过来呢?它们一定很累了,没有人给它们特别的照顾,只靠雨水的滋润,它们长得好大了,比我高出好多好多。要是我以后长大了,它们肯定不会在了,这一排排在小街屹立着的树木们,没有人愿意多看它们几眼吧,卖水果的大婶还在用它们晾衣服,它们一定被钢丝弄疼了,只是说不出话来。是不是真的要等到它们都很老了,老得春天长不出新叶,秋天没有叶子凋零了的时候,我们才好奇地问为什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我没注意到一个人正渐渐向我靠近,我一直在发呆。
突然我被人狠狠推了一下,我毫无防备地向前冲了一大截。我扭过头,看见了小A。她不是去旅游了吗?我对着她摆出一副不满的神情,她倒是一脸欢快:“这次我自己旅行的,感觉好棒啊!”我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崇拜她了,她是个独立自主的女孩,这点我承认。她拉着我的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她一个人的旅行,她回老家包头和她弟弟妹妹的事情,还有回去的火车上遇到一个很漂亮的挪威留学生姐姐的事情,讲了好多好多,我感觉脑袋快要爆的时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冲我招手:“我还要回去放行李呢!你去忙你的吧!”说完便欢快地拖着行李箱远去了。她跑过的路枯叶四散,最后又汇聚成一堆,又静地躺在地上。
一个人的旅程吗?真好呢。像我这样想的或许有许多人,但是到底还是要依靠父母这棵大树,有些人一旦离开,就会不知所措。当这棵树面临他们的秋天的时候,我们这脆弱的一代会怎么办呢,没人会给一个准确的回答吧。
我抬头才注意到天色已经不早了,太阳已经不再刺眼,变得像羞涩的孩子,钻回了地平线以下。一朵朵的白云被拉得好长,也染上了一层胭脂色,就像梦幻一般。我借着太阳的最后一点光辉向前赶,向老妈的办公大楼进发。
穿过几个路口,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我都可以隐约看见天上闪烁着的点点星光。我闻见各家各户炒菜的香味和冷冷的空气的气味,我快步走向老妈楼下的接收室。
一位卷头发的胖阿姨正懒散地靠在座椅上,借着微弱的白炽灯看报纸。我踮起脚尖,轻轻敲了敲玻璃大声问:“请问有我的包裹吗?”那位阿姨慢慢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报纸丢在一边,在桌子上翻了翻,拿出一个大袋子给我。我说了声谢谢,拿起包裹走出了接收室。
我走时还不忘看了看老妈办公室的窗口,老妈肯定在忙着呢吧。
我抱紧了包裹,向大门跑去,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欣喜,就在这刚开始的秋日里。
我快活地奔跑在街上,脚下的落叶被我踩得沙沙作响,像秋日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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