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个晚上,今天又得奔赴姥姥家。虽说坐汽车舒舒服服的,但对于晕车的我,仍是一项巨大考验。
手里攥着对讲机,鬼鬼祟祟地躺在汽车后座山。压着嗓门,故作神秘地把声音传往对讲机的另一头。过了一会儿,大人们有事要用对讲机传达,一回头,却不见我的踪影——这时候,我早就蹑手蹑脚地提着话筒钻到后备箱里去了呢!
颠簸了一路,总算是到了。我晕晕乎乎地走着,忽觉肚里翻江倒海,满脑被针尖覆盖。我捂着额头,扶着肚子,艰难地前行着。
“姥姥。”我勉强叫了一声,姥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把耳朵凑到我的嘴边,才听见了。我的双手交叉握在身后,脸上呈现出标准笑容。长话短说,先吃饭。
两代人口若悬河地唠嗑,口干舌燥后,又驾车去妈妈出生时的地方。到处都是玉米地啊!我突发奇思妙想,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伸出了天窗。狂猛的暖风扑打过来,那几乎无法呼吸的感觉:真爽啊!
疯狂了一路,到达了一片小破房前。稍稍刮起一丝微风,就尘土飞扬。我捏着鼻子,被妈妈领到了一个旧门前:整个生锈了,斑斑点点的颜色也模糊不清。我盯着脚下的土坡走了进去。
真没想到,在这几乎荒芜的地方还能看到勃勃生机的柿子树!看着一个个红透了的柿子,我的心里一阵痒痒——爬树可不是我的强项,高高在上的柿子该如何对付呢?爬?摔下来怎么办。蹦?太高了哇。捡?掉在地上的柿子还能要吗……还是老爸知心,把我抱上了树。等我欢天喜地地装了满怀时,如何下来又是问题……
“汪汪!”真的无法理解大人们,对于可爱的小动物,思想总是很复杂。我只想——在伤心时可以倾诉;暴躁时可以发泄;被批评时可以发表自己的心声;寂寞时可以不厌烦地对于狂吠;被冤枉时可以面对一双纯洁的眼睛……妈妈,你却有许许多多的理由等着反击我:卫生啦,喂养啦,空间啦。不麻烦吗?你们不知道,在孤独的夜晚,多么想听到一丝声响,一个小生灵能起到多么大的作用。要我成年后自己养宠物?哼,这将成为我童年的一个空洞!
眼前,热情的老爷已把汪汪直叫的小狗抱了过来,我多么想伸手接啊!我的脑海中幻想着它成为了家庭的一员,喜怒哀乐也有它的一份……实际呢?妈妈恶狠狠的眼神让我哆嗦了一下。妈妈,我不敢不肯定,你一定会冲我发火,会没完没了地向我发牢骚,会对无辜的小狗挑起眉毛。你何时能静下心来听听我的苦衷呢?我的手——缩了回来。
妈妈,你又一次把我的心诱惑起来,悬挂得高高的。然后,重重地砸下来,还狠狠地踩上一脚。回来的路上,我的鼻头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唔,对我一向有些敬畏的弟弟还在身边啊!千万不能丢脸……我揉了揉眼睛,装作坦然地微笑着。后来,我没有向别人提及过此事,要知道,我是心里什么也装不下的人。
慌忙中,我没能静静地辨别小狗眼睛的色彩,甚至,连它的肤色也忘却了。每当爸爸开玩笑,向我提起此事时,悔恨就猛烈地冲击心头。唉!
那一幕的回忆,永难抹去——小狗被捧到了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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