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寒假夹带着一股凉气翩然而至。
“宝贝,钱在桌上,想吃什么自己去买,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走了啊!再见啊,宝贝!”妈妈吻了我一下,然后挽着爸爸匆匆出发。
“爸、妈,你们早点儿回来!”我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关门急切地回应了我。
妈妈吻我时留下的一丝香气仍温存在鼻尖,可怕的寂寞已吞噬了一切声响,充溢着空荡荡的屋子。我拨通好友的电话,“嘟嘟”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喂,谁啊?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是我啊!”我提高了分贝。
“哦,原来是你啊!什么事啊?”
我正在脑中搜索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话筒里又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喂!快点!这首歌该你唱了。”
停顿了片刻,我大声吼道:“没什么事,你去玩吧,待会儿再联系。”
“好吧,那再见了。”“嘟嘟”声又无限地延长开来。
傍晚,窗外又下起了小雪,路灯摇曳着微黄的灯光。我紧裹着外衣,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大雪吞噬了白日的喧嚣,遗留下孤寂。我那孤独的手滑过路灯杆,留下五道湿痕。我找不出理由挽留父母,更没法邀来朋友,就连这雪花也承受不了我的爱意,想到这儿,心情不免黯然。
突然,一阵悠扬的声音清晰地从敬老院的小院传来,我寻声走近,只见一个模样憨厚的少年抱着一把陈旧的吉他,坐在敬老院活动中心的长椅上,弹奏着Beyond的《地久天长》。优美的旋律从那洁白的指下淙淙流出,带动着空中的雪花跳起了华尔兹。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享受着,他面前并没有摆放用来乞讨的破草帽,敬老院的老人们都微笑着,安静地倾听他的演奏。他为何选择不恰当的时间,在这不恰当的地点弹奏?看着他眉上的雪片闪着微白的光亮,我那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伴着吉他声的停息,小院里传来一阵阵掌声。
我心中顿时释然,高兴地往家跑,抱起漂亮的电子琴直奔敬老院。
“春天花会开,鸟儿正在等待……”敬老院里响起了我嘹亮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