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当读到这两句家喻户晓的诗句时,总有无限怀念涌上心头。清明在即,是祭奠逝去的亲人的日子,在给外曾祖父烧纸时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外曾祖父去世时我九岁多点,但他老人家在世时,短短的几年里留给我的印象,却是那么深刻而难忘。学龄前我是在外公家度过的,慈祥的外曾祖父最疼爱我这个外曾孙,呵护备至。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外曾祖父的脸上布满了像网子一样的皱纹,花白的头发剪得很短,眉毛长长的,他的身材瘦小,背有点驼,头上常常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穿着旧式的夹袄,和一条黑色的大裆裤,腰间系着一根黑色宽布条,冰天雪地的时候,外曾祖父就在夹袄外面套上一件长棉袄。外曾祖父曾经是乡民兵大队长,手里有几十支**,上百人的一个小型部队。
他为人正直,热情,且爱打不平。可以说,在那时,说起他的名字在乡里是人人敬仰。外曾祖父最大的爱好是抽旱烟。他先把买来的烟叶用刀切成细丝,然后把烟丝灌进一个塑料袋里,随身带着。要抽烟的时候,先把烟丝塞进细长的烟斗里,点燃,美美地吸上一口,接着便慢慢地享受起来,仿佛那飘渺的烟雾能把他的快乐弥漫整个屋子,在缭绕的烟雾中,曾祖父用他独特的方式寄托了自己晚年的幸福。外曾祖父是最疼爱我和表弟的,他总是把姑奶奶买来孝敬他的营养品悄悄留一份给我们。
年少无知的我和表弟总会三下五除二把“美食”消灭掉,哪里会顾及外曾祖父。记得有一次刚下过雨,我和表弟在院子前的大水汪里玩“抓鱼”,外曾祖父召唤我和表弟去吃牛奶和蛋糕,但因为他年老体弱,声音不再洪亮,任凭他喊破喉咙,专心玩耍的我们也没听到。不得已,外曾祖父只得拄着拐棍颤巍巍地来到我和表弟身边,半弯腰半蹲的一口口地喂我们,不谙世事的我们吧唧着小嘴吃得津津有味,外曾祖父喂完我和表弟却已经累得站不起来了。我清楚记得儿时的一切一切,外曾祖父的面孔永远是那么的慈祥和蔼,目光永远是那么的温和,从不多言,从不对我们大声说话,从不打骂孩子,也最有耐心,被我们晚辈缠着做这做那也从不心烦,为了子孙后代任劳任怨地忙碌着。为我们制作简易玩具,为我们制作陀螺,还常带我们去树林里捉知了,捉蚂蚱,为我们编小笼子把它们放进去,为我们讲过去的故事……
外曾祖父虽然已经永远离我们而去了,但我对他的思念却从未离弃,他的音容笑貌,他的宽厚仁慈,他的所作所为和他对我的滴滴点点的爱,就像烙铁一样,永远烙在我的心上。在这清明时节,我要亲手为他插上束鲜花,奉上我的心情,奉上我的祝愿,愿他在天国里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