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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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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2岁的我开始意识到,其实每个人都很寂寞。

我想如果时间肯慢一点,也许我会把自己打理的很好。但时间仍是行如流水,它视每一个在它身边的人都是自己的过客,无论谁向它祈求什么,时间仍如流水般匆忙流走。

于是,像我这样慢性子的女生就开始觉得追不上时间,它走得太快了,所以我还没能明白什么时,什么就消失了。我变得很慢像爬行的蜗牛,一边用笔记下不想忘记的东西,一边去追赶被我落下的路程,看着风风火火的人跑过身边,消失在路得尽头。

(二)

开学后没多长时间,很多人都知道一班有一个很像蜗牛的女生,短短的头发,长的不是很好看但还算清秀,爱穿一身校服,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蘇雪。

一个很不符合我性格的女生,伊诺。

这是我们在班里认识的第一个女生,我们只是一见面就没有缘故地互相微笑,两个人手里都握着一盒浓浓的奶茶,她的是巧克力加牛奶,很香;而我的却是蓝莓柠檬混合的奇怪味道。我晃了晃那盒蓝色奶茶,说,我喜欢复杂的东西。

我们就成了好朋友,一只兔子和一只蜗牛。

同时,那个有着非同一般冰冷眼瞳的男生毫无声息地走进我的视线,那个,是乔桦吧。第一次触到他的目光时,仿佛手中的奶茶已经结成了冰一样。那双眸子,使我在14岁有了第一次的震撼。蜗牛的心,也开始突然跳动加快起来。

我开始无意识地咀嚼起乔桦这个在我眼中非同寻常的一切。

(三)

军训结束之后,老班开始排座位。老班看了看我,用那沾了好多年粉笔灰的手一挥,指着一个稍后的位置说你就坐在那里吧。我慢悠悠地走过去,看了看我的同桌。

他身材高高大大的,嘴里正唱着“我不当大哥好多年”,末了,又轻蔑地瞅我一眼。

我坐下来转过头去说我叫蘇雪。

等了很长时间,我的同桌停止了哼歌,说我叫梧俣···你没事少和我说话啊!

即使你不说我也不会去招惹你!我在心里悄悄说。因为,我喜欢安静啊。

伊诺则不一样,正和她的新同桌聊得火热,从上海聊到澳大利亚,真佩服她的理解能力和联想能力啊。把目光收回的时候,我才发现乔桦就坐在我的前面。

我用中指轻轻触了一下乔桦的背,手指立刻充满了冰冷的感觉。乔桦回过头来,冰冷而安静地看着我。那么安静的表情,让我的声音颤抖起来。

你好···我叫···

蘇雪。我已经知道了。

乔桦的声音很好听,虽然有些微微的嘶哑,但却很轻很静,有着林俊杰唱歌时声音的空灵。我迟钝地想那是什么意思,迟钝地看着乔桦转过身去。

乔桦的背影都那么冰冷。

旁边的梧俣哼了一生,可能是以为我在巴结乔桦。我低下头,从包里掏出那本安妮的“八月末央”看。这本书我已经看了两个多月了,但安妮宝贝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还是不清楚,每每看书脑子里总会想另外一件事情,结果什么也没看进去。

“八月末央”是现在我书包里唯一一本书,黑黑的封面,很灰暗,如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老班站到讲台前说年级第一的同学就在我们班,第二也是。班里开始躁动,大家议论之后,老班说第一的同学叫做梧俣,第二的叫做伊诺。停顿一段时间又说蘇雪,你一会到我这儿来一下。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说:蘇雪你在咱们班是倒数第一。老班说你的成绩完全可以提高,但如果你不努力,就要给咱们班拉分了。老班说我把你安排到梧俣旁边就是想让你向他学习。老班最后说你别忘了,咱们班可是重点班!

重点班?好令人厌恶的名词,如果没有重点班,我就不会这么厌烦学习,重点班的学生永远为了考试为了分数而学习,重点班的老师永远只看得见第一名!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梧俣那么高傲。伊诺愤愤地跟我说,蘇雪我帮你,帮你把成绩提上去!我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并不喜欢学习。

我回到座位,继续看着数乱想。乔桦转过头来,说你是怕了吗?我吃惊地抬起头,看见乔桦冰冷的瞳子。没有。我说。

(四)

老师们都和老班一样十分宠着梧俣,和他同桌根本就是做个纯粹被鄙视的对象。当然我每天低着头看书从不看黑板,也可说是乔桦冰冷高大的背影根本不容我看黑板。有时我常常想,每天来上学对我来说只是无用而以,没有用的。

伊诺在班里和同学们都会打成一片,每天她都不会寂寞。开学没有太长时间,来自各班的情书像雪花般到她的手中。没有事的时候我都会帮她写回信,伊诺说蘇雪其实你的文笔真的很好。我说谢谢,你是第一个夸我的人。伊诺摇摇头说蘇雪你应该学习起来快一点,说不定一切都会变得很好。我说我只喜欢慢慢的,快了就不是我了。

我抬起头看见直射进我瞳孔里的阳光,瞳孔在猛烈的阳光下一点点变小变小,那种被刺得微微疼的温度,仿佛可以融化掉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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