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打包”,可不是打棉花包、布包什么的,它是指饭店里吃完饭,把剩饭剩菜“忽溜”一下“秋风扫落叶”——统统带走!这就是“打包”。开始我对“打包”不屑一顾,心想:这不是很没“面子”的事嘛,可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我的观点一下子就变了。
上周六,妈妈宴请了几位朋友到“雅客”酒楼吃饭。结账时,妈妈对服务员大声说:“打包!”“把剩饭剩菜带回去,这多丢人。”我低声地央求妈妈,“快别装了,瞧,别人都在瞧咱们呢!”说完,我忙耷拉下脑袋,似乎感觉一道道带着嘲笑的目光正向我们扫来。
“怕什么?这菜一不是偷得二不是抢的,有些菜就只吃了一点儿,鱼还是整条都没动过,不要了多可惜!”妈妈的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丝毫不顾忌周围的人。
我只觉得脸上的温度霎时提高了,忙拽着妈妈的衣角说:“低声点,就别抠门了,怪难为情的。”
“抠门?”妈妈一下子拉长了脸,“说的轻巧,你拿出几百块钱给我看看,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要‘面子’!”妈妈越说越气,嘴里“呼哧”、“呼哧”直喘气,“我抠吗?现在‘打包’是很普遍的事,堂堂的大经理都会理直气壮地打包,我一个普通职工为什么不能?唉,这孩子!”
我知道妈妈这次动真格的了,连忙说:“我投降,我投降!妈妈大人有理。”妈妈一摁我的鼻子说:“说了好话,就会饶你?来,把《悯农》背一遍!”“妈妈……好妈妈,这……《悯农》就别背了吧,你看大家都盯着我呢!”
“盯着你更要背!”妈妈不依不饶。
妈妈的脾气我知道,认准了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只得嘟嘟嚷嚷地背起了起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小时候就背得滚瓜烂熟的古诗今天却背得特别吃力,那短短的时间也变得特别漫长,背着背着,眼泪就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妈妈呀,你说得不错,但为什么要当众出我的洋相呢?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缓和了口气:“不满了吧?我是想让你记住“节约”两个字,……”
听着听着,我终于明白了妈妈的良苦用心。妈妈的话犹如一支利剑,穿透我的外壳,射中躯壳中的那个渺小的我。
是啊,“打包”有什么丢人的呢?这只是人们的虚荣心在作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