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变了。在我刚开始记事不久时,太奶奶去世了,爸爸带着我们一家人和二伯一家人都回去送葬。一到鄂州,负责葬礼的大伯就以命令的口气要爸爸去帮忙,爸爸理所当然地同意了。可大伯十分忙,于是叫爸爸去买水、叫法师给亡灵超度……
爸爸可就犯难了,,这事别说做过,连听都没听过。而且他从来不信神呀、鬼呀之类的,不仅是个党员,还是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于是爸爸面露难色,说想换件事做。大伯一听,眉毛拧成一团,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两只眼睛好像在喷火一般,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脸上似乎有数不清的乌云,大伯发飙了:“你什么人呀!要你做事还磨磨蹭蹭的,这可是葬礼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要你做是看得起你!你居然敢推脱,你回来成心捣乱的呀!”不善言辞的爸爸被大伯责备得得哑口无言,幸亏二伯主动承担了大量工作,大伯才消气。时隔几年前段时间,我太爷爷也死了。
作为孙子的爸爸心有余悸,在大伯的一再催促下才出发。一路上,坐在大伯车上的爸爸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爸爸一直都在“睡觉”,但是我瞟一眼就知道他是装的,“演技”太烂了。到了鄂州,我们都下了车,可爸爸还在打“呼噜”,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但大伯似乎了解爸爸的心思,忍着笑,对“沉睡”的爸爸说:“现在农村殡葬改革了,不会像以前那样了。”爸爸一听这话,毫无预兆跳了起来:“走吧!”我和妈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一向严肃大伯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这是参加葬礼呀!改太爷爷的尸体庭十三天后,就立即送往殡仪馆火化,然后就下葬了。不像上次,我们回去时,一群红衣僧侣在那嘀嘀咕咕不知念什么,还有人不停地烧纸,把我呛得直咳嗽,让我特别反感。大伯变了,他家里用上了半自动化的收割机;大伯变了,去他原先瞧不起的老年大学补课去了;大伯变了,他再也不相信那些迷信观念了……
大伯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