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我终于无法再让自己的身体安静地呆在床上,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台灯,柔和的桔黄色的灯光铺在稿纸上。
提起笔,却不知道该如何写下第一个字。
夜很静,静得让我忘记了从床上爬起来的原因。
写字台上凌乱地堆着各种各样的参考书、散文集和杂志,母亲曾数次把它们放到正确的位置,可总是没过多久就又乱了。父亲说,随他吧,你总不能帮他收拾一辈子。后来母亲真的就不管了。
我到厨房里拿了一听可乐,悄声地穿过客厅,轻轻打开门,再轻轻关上。我小心地不去惊动父亲和母亲。我不怕打扰哥哥,闹钟不响上十分钟他是不会醒的。但是父亲的耳朵很灵,他常常擂着哥哥的门叫他起床。
房子的一侧固定着一个梯子,连接着阳台和房顶。房檐是一米宽的平台,那里还有一个独立的小格子,哥哥常在里面藏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沿着梯子爬上去,在格子里面翻出一个海绵靠垫铺在倾斜的房顶上,自己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上面,悠闲地喝着可乐,安静地仰望星空。
星星乱七八糟地缀在天上,就像水从莲蓬喷头里流出来激在干燥的地板砖上。
碳酸饮料的那股冲劲呛着我的脑神经,思维似乎停止了运行,没有记忆,没有憧憬,只是木愣愣地望着星空,机械地把可乐灌进嘴里,随着喉结的抖动流进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