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那些芬芳的泥土,我来不及和你说再见了。
记忆里的老家已经开始斑驳了,像缓缓倒下的旧墙一样,慢慢的心痛,直到最后的漠然。
以前总爱沿着不同的小路走到同一个地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探险家似的,摘一根狗尾巴草也当作是魔杖,看着天上有飞鸟掠过就觉得有人在飞鸽传书,我们几个小伙伴一起,天真烂漫的像是窝在洞里冬眠的熊在做梦一样,一切都像水晶宫一样的美丽而梦幻。
在老家的瓦房后面有一个小池塘,小池塘旁边有许多竹子,夏天里就可以到竹林里去捉笋子虫。可以烤来吃也可以拴住它的脚把它当玩具一样的玩。当然,捉住它是极不容易的事,因为它有钩子似的脚,若一不小心勾在了皮肤里,一扯就是几道划痕,鲜血直流的,好几天伤口才不那么疼了。可是对于我们这些贪玩又贪吃的小孩子来说,这些都在美食的诱惑前变得不那么可怖了。
后来,我们搬离了那里,说是为了在以后住进更美的老家,我问奶奶:
“我们的老家会变吗?我们还会回来吗?”
奶奶却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深远的青山,慢慢地说,“当然会回来,哪有飞出去的候鸟不回家的呢?”
我们看着瓦房一点点被推到又一点点建成新的模样,像初生的孩子一样的迎着太阳成长,心里却开始涩涩的痛,我突然就明白我再也回不去了,那个浸满岁月的瓦房,那些傲骨铮铮的竹林,那个波光粼粼的池塘,那些欢闹的日子,那些纯真的孩提时代,那些梦里也是笑的夜晚……都回不去了。
这一切都随着老旧事物的倒下变成回忆,随着新生事物的出现而被忘记,只能偶尔出现在梦里,像空白的纸张,你可以画出更绚丽的风景却画不出梦里的纯真。
如张爱玲所说的,她能回去的已不是上海,而我能回去的也已不是那个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