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起了平常少有的大雾,把世界铺成了一片白色。如同爱丽丝的仙境。
我提起我的书包,手翻了翻,只有寥寥几本书和笔,其余的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和乱七八糟的古怪东西。
红的黄的蓝的绿的,晃得我有些眼晕。
我曾经那么叛逆的不去听任何人的解释,曾那么固执而惊天动地的恨过一个人,为了什么导致了最后自己的青春伤痕累累。那时候我就会怀念起小学的青葱岁月,那时候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小衬衫背着双肩背包,任凭繁多的书本压低脊背也会温柔而单纯的笑。学不会勾心斗角也不会用忙这个字来退却掉一切。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呢?
是我还是韩永安。
是我也是韩永安。
虽然嘴上说着我要流浪,但是我还是紧紧地赖在长椅上。翻出手机来假装玩弄,希望某个人影会从雾里出现。但是谁也没有,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机没电了,我再抬头已是中午左右。我赌气般的抄起书包漫无目的走人。那天天气很冷,风紧紧的贴着皮肤划过,我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那日我半背着白色书包,指节泛白。决绝的我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反正你也没人爱。
但是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死。
我还是回去了,一场旅行历时一天半左右。我站在韩永安面前,等待着他抬起那把老旧的黑色铀丝棍子敲打我的手心,主动地把我的伸过去,我觉得我的表情大概可以归为视死如归。但是韩永安他什么也没做,那双平常带满厌恶的眼带着慢慢的疲惫,他甚至连最简单的巴掌都没有扇我。我最后听到的句子很轻,仿佛那是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回去吧。”
我想如果我当时可以体谅他一下就好了,但是那时候我只是冷哼一声回了屋子,把书包狠狠地摔在了床上。粉红色的helloKitty闹钟分针正啪嗒啪嗒的走着,仿佛连带着我无法回去的光阴都抛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那层朦胧的水汽遮盖住了我的眼,我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狼狈。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翻阅那些平常看都不看的书籍。
我还是会想起他那种带着疲惫和不忍的眼,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未那么脆弱过,那双如同豹子般危险地眼黯然了下去,连带着那灿烂的金边眼镜都变得昏暗了。
我想我是恨他的。
却也是爱他的。
这是我第一次出走,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的记忆都开始模糊了或者记不清楚了。或浓或淡的他也没有多夸我几句,仿佛那次只是一个错觉。
但那是真的。
那是,连上以后的光阴,唯一一次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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