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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沧海难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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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畔的草地上,我尽情地呼吸着欢畅的空气。

  呼啸而至破旧的公交车点缀着一个鲜活的城市。

  公交车上椅背涂满了脏话,车门的玻璃碎了不少,驾驶处的台子弯曲了,各种线路缠绕在一起,闷热的夏季只有一台沾满灰尘的电扇对驾驶员呼啸。比起深圳的豪华冷巴,安城公交车却有一种原始的美,可以没有受票员东奔西走的场景,没有外国人呢喃的呓语……

  安城,我曾生活十三年的故土。

  梦境中无数次游走在安城古老的传统街区,混乱地碰撞。

  窄窄的小巷弯弯地望不到尽头。两畔的节女阁,紧闭的锈迹斑驳的铁门。在风中嘎吱作响的广告牌。业已没有日间的喧嚣。繁荣与破落交替得没有一丝不流畅的线条。巷口牌坊两只寂寞的倒爬狮慵懒地卧着,岁月凋落得只剩下苍白的汉白玉肌肤。

  那个垂着头的孩子在奔跑,一直都在。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是我。火红的丝袍,疾驰的身影与我渐行渐远,他脸上的泪不知何时已经风干,消散在我的视野。

  低矮的檐头,阴冷的风宣泄,樟树干枯的丫枝激烈地抖动。整个世界都皱了。

  你伫立许久,仰望着没有一丝光的天空,轻摇一把水墨扇。存在,却不属于这个世界。游离,没有家,却处处是安身之所。留在自己的世界,不美好,却属于你。

  你依稀在重复幼时的无奈。你活着,如活在一个绵长的噩梦中,永远稀里糊涂,永远乱跑乱撞。头破血流,却不知好歹。像一把锐利的小刀,刺向自己。鲜血滴滴滚落,淡淡的血痕。你是曾经的我,我却已不是你了。

  浓重深沉的朱红。每一分每一寸肌肤骨骼碾碎的声响,痛也那么迟钝。流泻激荡着的血液像明艳不可方物的夕阳。瞬间盛放,继而沉沦。

  从此,我再也没有目睹那刻的惨然。像闸门轰隆隆轧过,搅碎了一池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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