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真好。我对自己说。天空湛蓝湛蓝的,像一个巨大的柔软的浅蓝色果冻——哦,带白色果粒的呢。缕缕暖烘烘的金色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每个早行的人身上,大概大家心里都暖融融的吧——前几天都是阴森森,冰冷冷的瓢泼大雨,今天终于把心中残留的冰雪扫了个光,像春天来了,冰雪融化了一样。
学校的早晨还是那样,琳达还给了我那本昨天借给她的书,曼又开始炫耀她的新东西了,我羡慕的看了好一会儿那条漂亮的蓝丝带,淡蓝色的,像天空,大海那样的颜色。又发新本子了,我端端正正在上面写好了名字:Jane。正在这时,课铃响了起来,上课了。教数学的安妮小姐走进了教室,我的同桌——丹尼尔向来是个捣蛋鬼和馋虫,要是桌子上没一个椰蓉面包,他大概熬不过半节课。他撕下作业本上的一页纸,写好一张纸条,揉成团,朝本丢了过去,本不明就里,愣愣地递给了同桌安,安看见老师正朝这边走来,赶紧把纸团扔给埃里克,埃里克当然不敢无视老师的存在,立刻抛给了他的前排曼,曼不敢怠慢,连忙跑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了我身上,滚在了椅子下——就这样,可怜的纸团在转了个大圈后,又回到了始作俑者——的同桌手里。
要是我像其他人一样,赶快传给另一个无辜者,或直接捡起来弹给丹尼尔,甚至可以就让纸团呆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那也许就没我的事了,可是好奇心比谁都强的我把纸团捡了起来,居然把它拆开了,这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上,画着一些丹尼尔随手胡画的稀奇古怪符号,和一句话:@#¥%&*……!!!?安妮老师脸上有雀斑。啊??就是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男生机密呢!“哈哈哈!”这笑声在安静的教室犹如一颗炸雷,当然是由我发出的,同学们争先恐后探头看教室里哪儿有个神经病,连遇事不惊的安妮小姐也向这边望——完了,完了,全完了!安妮小姐已经快步走到我旁边,伸手拿过了纸条,我涨红了脸,等待她的宣判和批评。
老师看完了,抬头平静的说:“本、埃里克要注意课堂纪律,曼和安是女孩,上课别分心,丹尼尔和珍妮——放学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显然,她整件事都看得一清二楚。什么?我、完、蛋、了!接下来的半节课,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安妮小姐的脸,铅笔都快把桌子钻出个黑色小洞洞,橡皮在桌上一圈一圈的画着圆,心里杂乱无章的想着心事,老师说什么我也没听清楚,丹尼尔啊丹尼尔,你可把我害得,糟糕透了!
上午的课,我极力表现出自己的正常,但每节课差不多都是昏昏沉沉的过的……
中午,我恍恍惚惚的坐在位子上想心事,老师叫了我好多遍都没听见。好朋友曼一把拉起我:“喂,你不吃饭啊?”“哦,哦哦!”我抓起饭碗排在了队尾。打好饭,狼吞虎咽一顿吃,嗯嗯,午饭倒是真不错,当我在意犹未尽舔鸡腿骨头时,男生以阿里克斯为首,下去打篮球去了。“踢球咯!”“我加一个!”我冲上去,跟着女生跑下楼去踢足球了。
整个下午,我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我又想起了那件事,唉,一想到老师的办公室就打颤:下午美术课,我望着白的不留一丝痕迹的纸发呆,下课铃响起才醒悟过来;体育课踢球,我心不在焉,把球踢到了自家球门里;作文课,我想着安妮小姐生气的脸和那张纸条,手不由自主的在写作文的格子纸上画了:“?!**……。”一些奇怪符号……本来我的一天生活在学校平平淡淡,可这件事就像一个小石子,投向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放学铃还是响起来了,别的孩子欢呼着,潮水般涌向校门口,我却……唉,我清理好书包,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极不情愿,闷闷不乐的走向老师办公室。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安妮小姐还没有来,我和丹尼尔站在一起背着手靠着墙壁,极不习惯,都怪他!唉,还没挨过老师劈头盖脸一顿骂呢。趁着老师没来这空当,我环顾四周,老师的办公桌上有一沓作业本,第一本就规规矩矩写着名字,是安的,第二本……嗯,绝对是丹尼尔的,只有他的本子有一团蓝墨水渍,我碰碰丹尼尔,他知道我要说什么,朝我点了点头。办公室的雪白墙壁上,挂着一幅大海的画,有浪花,有椰树,有沙滩,有那种纯纯的蓝……真不错!
我继续张望,看见了办公室的窗口,正对着学校大操场,此时由于是放学,操场上没有人,冷冷清清的,几棵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叶儿被风吹的沙沙响,绿茵茵的草坪,我现在真想上去躺一躺,呜呜~偶尔有几只不识时务不识趣的鸟儿在欢叫:“唧唧,叽叽!”“啾啾——啾啾——”“喳喳!喳喳!”给这份寂寞又添了几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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