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我还是个小丫头。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闹嘴,而我伏在窗边的桌上听你讲今天的奇闻异见。
我们是这个大院里唯一的两个小孩,你家住在我家隔壁,但我从来都没有去找你玩过,因为妈妈不让,她说你是坏孩子,你的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只有一个年迈的外婆看着你长大。所以每次都是你来找我,你跑到我的窗边,用手有节奏地摇动着窗上的风铃,每当听到有悦耳的铃声传来,我总是迫不及待地赶到窗边,看你到底在不在。那时候真的很开心,你常常会送给我一些不知在哪捡来的小卡片,或是几朵快要萎焉了的野菊花。
童稚的声音总是透着欢乐,不时还会传来吸鼻涕的声音,很是滑稽,我们每天隔着窗户用微笑贪婪地挥霍着欢乐,而我的爸爸妈妈永远都不会知道。
十七岁
我正在家里复习,准备明天的高考,突然听到一阵警笛声传来,静谧的院子刹时间炸开了锅,议论声也随之鼎沸起来,随着窗上的风铃,给我带来了一个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我鞋也没穿就想跑出去,却被妈妈拦在了门口,她面无表情地说:“别出去,太危险了,隔壁的那个野孩子把人给打伤了,听说还挺严重的,恐怕还得坐牢呢!幸亏我有先见之明,从不让你们一起玩……”
“不!”我摇着头说我不相信,豆大的泪珠被平抛出去,落在地上迅速扩大,变成水晕……
我跑到窗前,看到你的手被铐住了,那闪亮的金属光芒,刺伤了我的眼睛,也刺痛了我的心。你对着我笑了,没有任何抱怨,风铃又有节奏地响起,带来一句“再见!”。
我瘫坐在地上,无语泪流……
昨天晚上回家时,我的手表在拐角处被一个住在附近的无业青年抢走了。正当我一边哭着一边向家走时,我碰巧遇见了你,你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轻轻地擦拭掉我的眼泪,“别怕,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我知道你今天去找了那个青年,想要回我的东西,一定是因为情况特殊而误伤,导致你……
“对不起,对不起……”
风把窗户刮得来回摇动,你却已经远远地离我而去,在泪水中,我渐渐地失去了意识,只是模糊地听到: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风吹树梢鸟儿在叫,
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