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寒风吹过了热闹的大街小巷,吹动着人们手中的表格、公文,吹动着白领青年们洁净的领带以及朴素的裙子。
大都市是繁华的,也是荒凉的。游子的心在风中飘着,思念的线在无声地传递着关心与思念。
那时的我还年少,不会对事物有过多的想法。我成天趴在窗前,等那些鸟儿飞过,等那些蝴蝶途经。我未曾想过——我竟会遇到一朵仙人掌花的盛放。
窗户对面,是几栋简陋的居民房。外层的白色早已不见,露出漆黑的水泥壁,炒菜的油烟在墙壁上积了一层又一层的油渍,小小的窗户挤在一起,几乎分辨不出来哪个窗是哪家的了。
窗上没有防盗网,是没有什么可防得了吧。我注意到那盆仙人掌——它在那晒着的衣服中若隐若现。阳光洒在它身上,洒在它的每寸肌肤上,洒在它的每一根尖刺上,也洒在花盆中早已干了的土块上。
晚上,当那家人的房里冒出浓浓的油烟时,一个瘦小的男人出现在了阳台。他手中是最简单便宜的晚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或是因为太远了,又或是因为他的脸太黑了,我偶尔看到他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可能是在笑。
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对着仙人掌笑?他在说话,对着那个同他一般瘦小的仙人掌?他笑着笑着又哭了,抬起手拭泪——那沾满油污的袖口给泪水浸湿了。
随后那个房间的灯熄灭了。
一天早晨,我在小区里正玩得开心,不经意看见对面正在搬水泥的工人。汗水从他们的头上流下,顺着脸颊,滑下下巴,落入到烧灼的大地上。他们的脸黑黑的,手上是汗水,全身上下都是令人厌恶的味道。
快到中午了,工人们去休息了,我也该回家吃饭了。我走在路上,前面是一个瘦小的工人,他把毛巾挂在肩上,手里紧抓着他一上午的工钱——那不过是人们买几个冰棒的小钱。
他转向我家对面的楼,冲着清洁工打了个招呼便上了楼。
我回家拿起水杯给我的小花浇水,妈妈说已经没救了。这花实在受不了夏季的高温,里面的土干了,再浇,花也活不下来了。这短暂的生命是如此地弱小,它扛不了那狂风暴雨和毒辣的太阳。
我有些伤心,趴在窗边数着落花的花瓣。对面那个瘦小的男人又出现了。他开始同他的仙人掌说话,不久便拿出一个信封,把钱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信封鼓鼓的,像是装了不少的钱。不久后,我便看见他下楼走向了邮局。
我将落花葬在土里,便回了房。
之后的几天,或许是因为少了心爱的花,我很少再去窗台,连对面树上的鸟也没心情去看了。
我还能常常遇见那个瘦小的男人,在工地里,在邮局旁,乃至在超市的特价区里。
时间过得飞快,我在长着身高,而那男人在长着皱纹。
在他离开这座城市的几周前,他窗台上的仙人掌竟然开了花。我的记忆有些模糊,那花好像是羽毛般的洁白,又好像是鹅黄般的新亮。
我看见那男人脸上隐藏不住的欢欣与喜悦。
我曾经听爷爷说,仙人掌开花的时间是很长的,几年,或是更久。
男人的仙人掌开花了,那瘦小的仙人掌花在用尽它的全力在这个世界中盛放。
我不由得在心里升起一份敬意,是对那朵瘦小的花与那个瘦小的男人在这座城市中盛放的敬意。
【我说】
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在参加一个比赛,四周氛围都很紧张,四四方方的教室里只使我觉得“局促一室之内,欲出不得”……等黑板上出现了三选一的命题,我才缓过神来,起身抽打灵感小毛驴。
这篇文章其实是跟着灵感写出来的,回忆起一些零碎的事情,以及小小的、曾经震动过我内心的力量,就这样细数着拼凑了出来,成了今天这篇文章。
一方面,我畏惧着仙人掌的尖刺;另一方面,我敬佩着她的生命力。
只有那种生命力,才能让她在茫茫大漠中,开出耀眼的生命之花。
【他说】
仙人掌坚强、向上,她不是温室中的花朵,她在烈日下生长,征服太阳;她站在高处,睥睨那弱小的、在日光下奄奄一息的花朵。也正如那工人,在都市中努力生活。作者以强烈的对比,优美而朴素的文笔,让我们了解了生命的力量。发现身边的细节,发现生活中的美。
飒飒寒风吹过了热闹的大街小巷,吹动着人们手中的表格、公文,吹动着白领青年们洁净的领带以及朴素的裙子。
大都市是繁华的,也是荒凉的。游子的心在风中飘着,思念的线在无声地传递着关心与思念。
那时的我还年少,不会对事物有过多的想法。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