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么办?佛曰:留世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莫问是劫是缘。前世,孤独的离岸,没落的桃花,纷纷绕绕的缱绻画卷,终究未能逃脱最终的宿命,我循着六世□喇嘛,情歌圣人仓央嘉措的足迹,努力搜寻着去往心灵归途与自己的前世今生。
时光流转的雨夜,仿佛看到了莲花生大士留下的遍布西域圣地的伏藏,静谧的山谷,幽深的丛林,只要心中有充足的信仰,所有的平民,游僧,游客,都可以前往布达拉宫朝圣,寻觅去往天堂的方向和生命中的悲苦决绝。梦中,那些朝圣的藏民,携儿将女,每走几步,就伏倒尘埃,五体投地,虔诚的磕下等身长头。泪湿尽双眸,才终归明白,潍院弘徳湖畔的碧波荡漾,是否也如当年的青海湖的宁静。高贵的终归衰微,聚集的终会离分,积攒的终会枯竭。我坐在日光灯通明的自习室,想像着仓央嘉措坚定的目光,在青海湖边遁去,辗转四川,盘桓峨眉,游历康定,向阿坝藏区前行。
经历穷困,瘟疫,病痛,依旧执着的向着圣地凝望,双眸澄静,柔情似水。那分明是超出世俗的洒脱与看破红尘的梵音,心中的万缕眷恋痴缠,都忘却在二十五岁的前生。我不愿相信嘉措二十五岁圆寂于青海湖的传言,作为一个生于乱世的活佛,有情,有泪,有他对万千朝拜者的守护,那片温柔神圣的乡土,他怎忍心离去?我想,在西藏无数条泥土飞扬的道路上,肯定留下了仓央嘉措的足迹,梵行,情歌,广为流传。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清,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彼岸的梨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听着那些似乎像是离别的梵歌,我不再去苦苦寻觅前世的自己,不再倾尽心碎的力量忘记从前。在琵琶声碎,乌啼声咽的桥头,也不再翘望清风柳絮的相聚,我还是在这里,身影孤只,漫步于迷蒙的北方小城。笔尖滑落的字迹,连接着活佛仓央嘉措,也连接着不负如来不负卿的诚然。已然的流转,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然而所有,都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