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我儿子的,凭啥加你名字
婚前房产加名税免征的消息传出,冉晓宁兴奋地催覃铭赶紧去办,婚前覃铭答应她,房产证上会加上她的名字。
婆婆听清缘由,不高兴地问:“这是我儿子的房子,凭啥要加你名字?”冉晓宁气定神闲回道:“现在我们是两口子,他的就是我的。”
婆婆气得嘴唇都发抖:“洋洋妈嫁过来七年,从没想过霸占我家房产,你刚来几天就想当家,没门!”婆婆急火攻心,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这是唱的哪出戏?原本高高兴兴的一天,怎么顷刻乌云滚滚了呢?冉晓宁一边帮着覃铭搀扶婆婆,一边用手指扣住婆婆的脉,覃铭冷着脸说:“还不快打120!”
打什么120呢,覃铭难道忘了她是医生?冉晓宁松开手指,判断出老太太是在装病。不过,她还是和覃铭将婆婆弄到随后而来的急救车上。
后媳妇就是后来居上的媳妇?
婆婆上个月住过来,理由是,洋洋要他爹管教,而她不是腰疼就是腿疼,需要儿子照顾。覃铭心知肚明,思想传统的老妈是怕他娶了媳妇忘了娘,娶了后媳妇忘了儿。她跟覃铭讲:“后媳妇绝对不能后来者居上,这个家得你当。”
为了欢迎婆婆和洋洋,冉晓宁百度了菜谱打印出来,钻进厨房忙活一上午,端上桌六菜一汤:水煮肉片,麻辣兔丁,辣子鸡……中间是个酸辣肚丝汤。
那天婆婆半天没动筷子,覃铭劝:“妈,您尝尝晓宁的手艺,蛮香的。”婆婆的脸差点垂到桌面上,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这不是存心不让洋洋吃饭吗?你是四川人,好麻辣,我们可是地道的天津人。”
冉晓宁愣住了,求救的目光抛给覃铭,覃铭却低着头只顾扒饭。冉晓宁忍着满腹委屈,笑着问洋洋:“你喜欢吃啥,阿姨去给你做?”没想到7岁孩子竟学会了蹬鼻子上脸,起劲跟着婆婆找她的不是:“我妈不问我,都知道我喜欢吃啥。”说完,只听一声刺耳的瓷器碰撞声,洋洋把两个盘子从餐桌上推了下去。
冉晓宁顿时石化了。
惨不忍睹的地面让冉晓宁忍无可忍:“不吃拉倒!”一扭身进了卧室,门关上的一瞬间,飘来婆婆的挖苦声:“这才做了一顿饭就受不了了,我们洋洋可不是生来让你欺负的,到底是亲妈疼孩子。”
亲妈后妈,婆婆这是搅浑水呢。冉晓宁想冲出去争论,覃铭拉住了她。
那晚,覃铭在枕边吹热风,他说洋洋被奶奶惯坏了,希望她别跟小孩子计较,给孩子一个适应期。
冉晓宁心里不是滋味,不就是再婚吗,难道低人一等?但一看到覃铭尴尬赔着笑时,她就决定忍。过日子,锅碗难免碰瓢盆。天下有几个说后媳妇好的?既然她和覃铭走到了一起,她怎能因为婆婆的撺掇,继子的刁难知难而退呢?
婚姻要修成正果,需要的是迎难而上的勇气。
对自己家人,该不该讲原则
婆婆“出院”后,冉晓宁把婆婆送回家,转身就要去上班,婆婆喊住她:“你走了我吃啥,喝啥,一会病又犯了怎么办?要是搁在洋洋他妈,就是有天大的事她也寸步不离我。”
又是洋洋他妈,冉晓宁的眉毛蹙了起来。只觉胸口窝着团火,本身就是装病,难道还非要人伺候着?自己每天忙得像只陀螺,再加上马上要考副主任医师,一大摊子事等在那,哪有那么多闲工夫陪她老人家玩?
可是不陪她,就铁定落下个不孝顺媳妇的恶名。
不孝就不孝吧,有覃铭这个二十四孝儿子就足够了。覃铭常常对妻子说,人老了事多,你让着她点,让她占占上风,别跟一老太太争高下。她说好,我不争,但别触碰我的底线。我是有原则的。
可讲原则的她遇到不讲原则的婆婆,就没脾气了。
那天正上着班,婆婆带个老姐妹来找她。当着外人,婆婆既显摆媳妇的工作,又显摆婆婆的威风,她说:“晓宁,你带这个阿姨去做个胃部彩超,她胃不好。”
冉晓宁明白,这是借着她在医院工作的便利条件来做免费彩超了,为了给婆婆挣面子,冉晓宁不声不响垫付了一百多元的检查费。婆婆满意而去。
这下可好,才隔了一天,婆婆又带来另外一个老姐妹,冉晓宁蒙了,把婆婆拉到一边:“妈,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就是医生亲属,做这些检查都是要收取费用的,前天那个阿姨的检查费是我掏的。”她看见婆婆的脸瞬间由晴转阴,语气里也夹杂着嘲笑:“哟,你还挺讲原则的,那算了。”说完就沉着脸喊老姐妹走。冉晓宁告诉自己,不可以妥协,这一次妥协了,还有下次,下下次。
矛盾无处不在
客厅里,婆婆向覃铭告状:“洋洋妈待人随和,不会当众驳我面子,今天你媳妇可让我把老脸丢尽了,我看这个媳妇不如洋洋妈好……”
冉晓宁恰巧推开门,听到这话,两只脚像栽进水泥地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干脆径直走进厨房,婆婆已经和好了面,白菜猪肉的饺子馅儿也拌好了,冉晓宁的脑门又一蒙。她这个地道的成都妹子不会包饺子啊,婆婆会不会就此再挑事端?
果然,婆婆讪讪地笑着迈进厨房,说,我来包,你擀皮儿。冉晓宁左手拿着一个面剂子,右手拿着擀面杖,不知如何下手。婆婆幽幽叹气:“你哪都不如洋洋妈,洋洋妈擀饺子皮最拿手,她包的饺子,覃铭要吃两大碗。”
冉晓宁无语。那顿饭,她味同嚼蜡。吃着饭,婆婆说她老家的表侄来城里找工作,没地儿住先在家里凑合几天,让冉晓宁把客房收拾一下,拿床铺盖。
冉晓宁心里的火蹭地就冒了上来,覃铭盯紧着电视屏幕不做声,她只好自己当恶人:“妈,我一会去酒店预订个房间,亲戚来了住着也自由些。”
婆婆放下筷子:“家里明明够宽敞,我老家亲戚来需要留宿,你把他弄到酒店去住,回头亲戚背地里该怎么说我?你怎么就不能向洋洋妈学一学呢,她从来不嫌弃我那些农村亲戚!你简直太可气了!”
冉晓宁忍住火气:“我自己花钱请他们住酒店,大家都方便,我有什么错?”
覃铭意识到妈这是在挑战冉晓宁的底线,冉晓宁是医生,有很重的洁癖。于是只好帮腔,说还是让亲戚住酒店比较舒服。
婆婆哼了一声,饭没吃完就撂了筷子。
一家人干嘛说两家话
冉晓宁继续忍。洋洋对她做的早餐没胃口,她换着花样做,婆婆说洋洋妈嘴巴甜,她就一口一个妈地喊,虽然婆婆嘴撇着答应,但她看到了婆婆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
婚后半年,婆媳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婆婆突然摔倒了,左脸部有些歪斜,嘴里还泛着白沫,冉晓宁观察觉得像是脑梗发作,她把婆婆轻轻放平在地板上,擦去她嘴角的污渍,一边跟婆婆细声软语地说话,不让她犯迷糊,一边打了120。
蹲在医院的走廊里,冉晓宁哭成了泪人儿。她不敢给覃铭打电话,他刚飞去海南参加一个为期一周的重要商务会议,不能让他分心。
因为她处理得当,婆婆的病没有耽误,不像有些家属危急关头把病人折腾着送到医院,往往延误了病情,重症者大都会半身不遂。
婆婆虽不要紧,但也不能说没有风险。要交一万元住院押金,冉晓宁毫不犹豫拿了自己的“婚前财产”。
覃铭风尘仆仆赶到医院时,正瞧见冉晓宁将糯香的小米粥吹凉了喂婆婆吃,覃铭眼圈一热。
婆婆出院后要求覃铭把媳妇的一万元给补上,再把媳妇的名字写到房产证上去,冉晓宁脸微红,佯装怒道:“妈,咱们是一家子,您还把我当外人?”她第一次跟婆婆老公掏心窝子,反思自己做得不好的地方。覃铭当着妈的面,将冉晓宁的手紧紧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