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反被无情伤,在遭到骄傲的乐队王子的拒绝后,任性的小女子实行了“报复”,由此发生了一连串的蹊跷事。风雨过后,误会冰释,原来真情从来不曾离去……
………
困顿时遭遇柔情关怀
虽然时隔数年,在北京这所音乐学府里,很多人还记得当晚发生的事。声乐系大二的学生查振伟率领他的“石屋”乐队演奏经典名曲《昨日重现》,他们要冲刺今晚学院特别设立的2002年度消夏音乐大奖。如若获奖,乐队的名字将作为以后该奖项的名称,查振伟和他的四个伙伴为此铆足了一股劲儿。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镁光灯聚焦在台上领奏的查振伟时,他突然像中了邪一样,演奏出的曲子完全变了调。身边的5个伙伴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机械地拨弄着各自手中的乐器,整个乐队溃不成军。场下尖叫嘘声一片……
“怎么会这样?” 查振伟的表情痛苦莫名。查振伟用发涩的声音向大家道完歉后,狠命把那把棕红色的小提琴摔在路旁,向校外飞奔而去。
查振伟一夜未归。同学以为一向追求完美的他可能因期望值太高,猛然失误后出去发泄情绪了,都未在意。谁知第二天早上传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查振伟出了车祸,现在医院抢救。
不久,查振伟的父母从家乡无锡赶过来给他办理了退学手续。学校的意思是想让他办休学,但查振伟坚持要办退学。
查振伟回到了家乡无锡。由于右腿粉碎性骨折,动过手术后的他没有遵医嘱静卧,恢复得并不理想。家人再度为他联系了手术。这次手术后查振伟的情绪更为消沉,医生说由于上次长出的新骨发生错位,这次最少要静卧4个月。“我受不了了,我不能永远呆在床上,我要下床,我的前途全给毁了……” 查振伟情绪激动地叫喊着,还冲动地拔掉了手臂上的吊针。“别这样,小伟。”父母在一旁无力地阻止着,眼泪一直在老人的眼眶里打转。
身体上的疾病严重影响了查振伟的情绪,他患上了抑郁症。短短4个月时间,父母发现自己的儿子判若两人,心中的悲痛致使他们无所适从。
在查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有一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月,查母都会收到一张来自江苏昆山的汇款单,上面的金额从300~500元不等,落款人为吴涵。“是不是寄错了?”问过儿子,儿子说自己在昆山也没有朋友。“这是怎么回事?”在收到第三张单子的时候,查母按照昆山的汇款地址寄去了一封信。她在信里写道:吴涵,你是位好人,但你可能把地址寄错了,也许你救助的那个人正焦急地等着这笔钱,请告知你的详细地址,我会把这些钱全部返汇给你。
但是信寄出后却石沉大海,汇款单依然按时飞抵查家,每次单子上都写着同样一句话:祝你早日快乐起来。查家父母揣摩着这句话,下意识感觉到,“这会不会跟儿子有关?”
一个周末的傍晚,查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待开门后,才发现是两位20多岁的姑娘。“伯母好,我们是查振伟的同学,这次刚巧路过无锡,顺便来看看他。”“啊,快请进。”查父查母赶忙把两人让进了屋里。一番寒暄后,查母把两人领到儿子的房间。眼前的查振伟依然是毫无生气,一张脸犹如床单一样惨白,这些日子来,他一直习惯孤独,也拒绝和外人交流。如今同学来了,查母巴不得她们开导开导自己的儿子。她悄悄掩上房门,静静地坐回到客厅。
但是只一会工夫,查母就听到了儿子暴怒的呵斥声音,“你们走吧,我永远不想见到你们!”接着门开了,两位姑娘走了出来。“伯母,可能振伟今天有些疲惫,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他。”听着两人尴尬的解释,查母心里很难过。她知道,自从生病以后,儿子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末了,其中一位长头发叫贺真的姑娘说:“伯母,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让振伟把病治好,不然会落下终生遗憾的。别急,我们会发动同学们一起来想办法。”
临走时,贺真要走了查振伟病历的复印件。
大概过了20多天,查母突然接到了贺真的电话,“伯母,我们已经和北京的一位骨科专家联系好了,您一定要说服振伟前来会诊。” 查母感激不尽地道谢。
查家父母连哄带骗地把儿子带到了北京一附院。在那里查振伟接受了系统的会诊,专家一致建议他必须立即手术,因为病情已经有恶化趋势,拖下去会有瘫痪的危险。“我不做手术!我要回家!” 查振伟的态度依然抵触。这时,贺真与所有石屋乐队的成员出现在查振伟的身旁,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劝慰。
“哥们,别消沉了,把病治好,我们还能一起演出。”
“振伟,我们都很想你。你为什么躲起来了,害得我们找不到你?”
“哥们,快好起来,石屋乐队不能没有你。”
……
轮椅上的查振伟嘴角不住地抽动,接着泪流下来了,他终于握住了伸过来的手臂……
查振伟术后的第22天,医生说他恢复得还不错,已基本可以下床了,“再观察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这话让查母非常兴奋。这段时间以来,查振伟的同学陆续来病房里看望他,给他增添了不少重新生活的勇气,特别是那个贺真姑娘更是热心,不仅跑前跑后地联系医生,还找来许多训练体能的书供查振伟参考。她每次来病房的时间不是很长,话也不多,总是向医生询问一些情况后便匆匆地走了。她似乎很害怕和查振伟在病房里单独相处,而且查母还发现儿子对贺真的态度有些冷淡,“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幕后的故事?”
“小贺,这段时间真要谢谢你。你和振伟认识很久了?”在一次贺真离开病房的时候,查母叫住了她。
“也不算久,我特别喜欢听查振伟的歌,他的遭遇我们都很同情,大家觉得很惋惜,都特别想帮他。” 贺真的声音很轻,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你们马上该毕业了,这会儿正忙着找工作呢,如果忙就别往这里跑了,你们的心意我们全领了。”查母注意到贺真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贺真笑了笑没有回答。之后,她再也没来过。
查振伟可以出院了。在查家父母给儿子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惊讶的消息:住院费已经有人结过了。
………
坎坷“琴殇后”重拾前缘
“结过了?!这是谁啊?不可思议!” 查家的三个人全给搞糊涂了。此时,反应过来的查母很自然联想到了自己以前收到的汇款单,查母猛地想到了一个人——贺真。
“振伟,你跟妈妈说实话,你和贺真是不是有过纠葛?”查母的问话让查振伟有点无所适从,沉默了好久他才说:“她曾经追求过我,可我最终还是拒绝了。这次生病以后,我感觉她还是那么痴情,热情地联系同学,不知疲倦地跑前跑后。我原以为当时伤她的心了,她不会再理我了。”
原来贺真与查振伟在一次校园歌会上相识,贺真非常喜欢查振伟唱歌,于是开始疯狂追求自己这位偶像。但查振伟身边围绕着许多优秀的女孩,他顾及不到贺真炽烈的爱。贺真每次送花,查振伟看过一眼就丢在了宿舍里。贺真约他,他总是推说没空。查振伟那时觉得男人应该天马行空,不应该过早被感情牵绊。查振伟的行为彻底伤了贺真的心。
“我这次出事,没想到她不计前嫌这么热心。可我却不想拖累她……”
原来如此。“振伟,她依然爱着你,你的做法很不对啊,咱可不能要人家的钱。”查母立刻拨通了贺真的手机号,里面却传来了该号码为空号的提示音。“去学校找她!”第二天,查家父母就来到了儿子的母校。一打听才知道,学生们6月底就毕业离开了,没有人知道贺真联系的工作单位。
此时,查振伟收到一个让护士转交的大信封,封皮上赫然是贺真的字迹:“振伟,那些钱都是同学们凑的,也算尽点心意……信封里装的是你历次演出的光碟,是我自己录像刻制的。祝你早日康复……”
查振伟痛苦地掩住了脸。查母在一旁也被深深感动了。
查振伟随父母回到了无锡的家。他决定第二年报考母校。
此后的一年中,查振伟时时都在打探贺真的消息,积极地和以往的同学联系,但是很奇怪,贺真似乎有意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的情况。他试图通过贺真的好友李燕寻找她,但李燕闪烁其辞不愿透露贺真的近况,她只说:“贺真可能在上海工作,你们别再找她了。那些钱是同学们和贺真的一点心意,直到现在她还深爱着你……其实她最想看到的是你重新考回母校。”这些话让查振伟心潮起伏。母亲看出儿子心底也分外牵挂这个曾经被他拒绝过的姑娘,尤其是贺真的那封信让儿子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想起两人在病房里对视的目光,查母就能感觉到那目光里的复杂、深邃和忧伤。“多好的姑娘,她究竟在哪儿?”
2004年秋天,查振伟如愿考回母校。4天后的那个晚上,查家的电话响了,正在吃饭的查振伟接起了电话,耳边传来心底一直在期盼的声音;“振伟,你好,祝贺你!”是贺真!查振伟一时悲喜交并,几乎哽咽着说:“贺真,你在哪里?我想见到你。” 贺真似乎也很激动,说:“好,我下周二请假过去,我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这一次的贺真不再躲闪。
贺真如期出现在查家门前。“快请进,小贺!”查母热情地把贺真拉进了屋里。此时查振伟一脸期待地望着贺真,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可贺真今天却不敢正视查振伟的眼睛,只是一味地和伯父伯母打招呼。
“小贺,我知道住院费是你垫的,这些钱我们不能收,你的心意我们全领了。”查母说着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贺真。“那些汇款单也是你寄的吧?我都保存着呢,现在,一块归还给你。”
“小贺,以前振伟太傲气,倘若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在这里代他向你道歉!”查父也怜爱地看着贺真说道。
“不,不,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振伟,他今天这样子都是我一手害的……” 此时的贺真突然掩面大哭起来。
查家人全都震惊了,接着在贺真的哭诉中,他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深爱着查振伟的贺真,一直被这个高傲帅气的男生拒绝,心底既失落又痛苦,甚至还有一点点怨恨。她觉得那时的查振伟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太目中无人了!教训教训他!”室友纷纷替伤心的贺真喊不平。“对,是要好好教训他一下,不然他迟早会栽跟头的!”也许被拒绝的滋味实在难受,贺真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个教训查振伟的好法子。在演出的前一个晚上,贺真悄悄去了查振伟的宿舍。那一晚宿舍的人非常多,贺真趁乱用尖锥在查振伟那把棕红色的小提琴上凿了一个洞,位置很隐蔽,事后证明查振伟根本没发现。贺真本意是想让查振伟在晚会上出出丑,挫挫他那盛气凌人的傲气。谁知心气极高的查振伟根本承受不了败北的结局,他的心理瞬间崩溃,既而跑到酒馆去买醉……
车祸发生的第二天下午,贺真才知道全部的事情经过。她当时就懵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恶作剧竟会给查振伟带来如此大的伤害。此后的贺真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关注着查振伟的一举一动,他的退学,他手术的不成功以及他绝望的样子都让贺真懊悔万分,良知使她无法原谅自己。无奈之下,贺真向好友李燕讲述了这一切。李燕很同情贺真,她安慰道:这也不能全都怪你,查振伟心理素质也太脆弱。不过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帮他。
这以后贺真想方设法让查振伟重新站立,当查振伟真的又一次恢复健康的时候,贺真却胆怯了,她无法面对查家父母的感谢。
贺真的声音停止了,空气也在那一刻凝固了。足足有七八分钟,屋里静得只剩下挂钟摇摆的声音。滴答,滴答,一声声艰难地敲打在贺真那颗痛楚的心上。终于查母说话了:“小贺,这件事情不能怪你,振伟应该感谢你,是你让他领略到了人从低谷向上攀登的全过程,这将让他受用一生,如今你看他成熟多了。” “贺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其实真正内疚的人应该是我,以前的我太任性太自以为是……”经历过磨难的查振伟已经能用平常心来看待问题了。贺真看着他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大串的泪珠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来北京工作吧?这样我可以照顾你。”在送贺真回上海的火车站站台,查振伟终于发出了爱的邀请。
2005年6月,贺真几经周折在北京找到了一份相当不错的教师工作,随即这对恋人团聚了。
9月末的校园歌会上,查振伟邀请贺真及她的同事来捧场。当查振伟再次意气风发地站在舞台上表演时,贺真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狂泻不止。她知道她和查振伟心中的那段“琴殇”已经消逝,属于他们的将是明媚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