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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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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吉尼亚的冬天真是太冷了,阿萨提格岛上空的云朵仿佛都已冰冻。我和祖父咒骂着从卡车上跳下来。

“野马在哪里?”我哆嗦着问。

“会见到的,孩子。”祖父一边说,一边把他的消防斧头递给我。祖父是辛科提格志愿消防队的队长。

“拿斧头来干什么?”我问祖父。

“在池塘的冰面上凿出一个洞,给马饮水。马得喝淡水。”祖父一边回答,一边从卡车上拖下两个装满干草的饲料袋子。

我点点头,跟着祖父越过灯芯草地和已经结冰的沼泽地。整个岛都是静悄悄的,偶尔一股风吹来,夹杂着海水的味道。

“看这儿。”突然,祖父脱下手套,指着一棵老树的树皮说,“这是一棵有擦痕的树。”我抚摸着擦痕,想象着强壮的野马靠着树干搔痒的情景。

我们继续往前走,经过一大片野葡萄藤地和铁线草地。突然,一个喷鼻声打破了阿萨提格岛的宁静。我吓了一大跳。

“野马。”我低声道。祖父点点头。我们在冰冻的池塘面上止住脚步。“劈开冰面。”祖父对我说。我使劲地抡起斧头,不一会儿,水冒上来。这时,再次传来喷鼻声,然后是一声马嘶声,最后是几声马嘶声,整个岛似乎都震动了。八匹野马疾驰而来,身姿是那么优美。我屏住呼吸,呆呆地看着它们。

祖父急忙打开一袋干草,倒在池塘边的地面上。“过来吃吧,马儿!”他轻轻地呼唤道。

为了不影响野马过来吃干草,我们继续往前走。几分钟后,我们的脸和鼻子已经被冻得麻木了。经过几棵树时,我们猛然止住脚步。

“这是什么?”我注视着地面问。“冻僵的野马。”祖父说,悲伤的表情浮上了他的脸。一匹高大的野马僵硬地躺在地上,丝一般的毛垂下来盖着它的眼睛。祖父慢慢弯下腰。“一匹母马。”他轻轻地说。

“它死了吗?”我颤抖着低声问。

祖父点点头,我的泪水霎时涌了上来。“可怜的马儿!”我哽咽着说,伸手去抚摸它头部火红的鬃毛。马的鼻孔突然发出一点声息。我的心急速跳起来。

“它还活着!”我惊呼。

“奄奄一息了。”祖父说。我看见他的手在颤抖。他打开第二袋干草,倒在地上,把袋子塞进他的裤兜。“把斧头留下。”他说,“我们把马抬到车上去。”

我赶紧把消防斧藏到一棵树上。祖父深吸一口气,弯腰抱起马的前身,我抓住后腿。就这样,我们半扛半拖着那匹奄奄一息的母野马,一路往回走。

回到我们的卡车旁,我觉得我的双手累得几乎要断了。祖父喘着粗气打开卡车的后门,我们把马抬上了车。

“这家伙真够沉的。”祖父说。我点点头,爬上车,坐在马的旁边。在回消防站的路上,我给马盖上一床旧毯子,抚摸它的鼻子,跟它说话。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说,“我和爷爷会好好照顾你。”冻僵的马只是用无神的眼睛看着我,一动也不动。但我仍坚持在它耳边说话。

回到消防站时,野马似乎已经认识了我。它的眼睛有光芒了,心跳差不多恢复正常。几个消防员把它抬下车。

“哦,我敢打赌它快要生小马了。”当大家都围在它身边时,一个消防员说。

果真这样,在消防站,在初春的一天,母野马生下一匹小野马。这个时候,它的名字不再叫冻僵的马,而是叫“火焰”,因为它头部火红的鬃毛就像火焰一样。“火焰”的孩子的头部有一束白色的鬃毛,长长地垂下来,像一根冰柱。“我们就把小马叫做‘冰柱’吧。”我说。

三个月后,初夏的阿萨提格岛的上空飘浮着一朵朵白云。我和祖父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我们一起走到车后面,给“火焰”和“冰柱”打开后门。

“再见,火焰!再见,冰柱!”我亲吻着母子俩头部的鬃毛说。

它们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依恋,然后一起飞跑起来。我的双眼霎时涌出了泪水,心里刀割一般疼痛。一会儿,“火焰”和“冰柱”就消失在我和祖父的视线之外。许久,祖父转身笑着对我说:“我们得去找我们的消防斧了。”

我们按原来的路线走到那棵树下,找到那把已经生锈的消防斧。这是我们发现“火焰”的地点。“还记得吗?”我颤抖着问。祖父点点头。然后,我们就默默地站在当初“火焰”躺着的地方。

突然,一个喷鼻声打破了宁静。“野马!”我低声叫道。说话间,又响起喷鼻声,然后是一声马嘶,接着是几声马嘶声,最后整个岛似乎都在震动。

十几匹野马飞奔而来,长长的鬃毛迎着风恣意飞扬。我的呼吸霎时停住。我在它们当中看见了“冰柱”和“火焰”。它们看了我一眼,同时长嘶一声,最后和其他野马一起隐没在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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