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年间,准噶尔部羽翼渐丰,首领噶尔丹野心勃勃,屡次侵犯大清边关,噶尔丹成为大清边关安全的隐患。
噶尔丹又一次侵犯边关,告急关报频频上报到朝廷,噶尔丹来势凶猛,已连克十几座城池。康熙皇帝焦急万分,国库亏空,前线无良将精兵,堂堂的大清王朝,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部落首领噶尔丹玩弄于股掌之间。御书房内孤灯下,康熙皇帝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平息噶尔丹的大计。当值太监奏报:“皇上!新科状元张文远请求觐见皇上!”
康熙皇帝露出一丝笑容,他对张文远喜爱有加,此人仪表堂堂,满腹经纶,胸怀日月,准奏道:“传他觐见!”张文远进了御书房跪倒奏道:“皇上!臣愿作为使节,到边关招降噶尔丹!”康熙皇帝说道:“爱卿平身!赐座!”太监将座位放到张文远身旁,张文远毕恭毕敬地坐下。康熙皇帝称赞道:“爱卿忧国忧民,为朕分忧,精神可嘉!招降成功的前提条件必须是我军大胜。如今朝廷军队连吃败仗,朕不想让你再去白白送死!”张文远跪倒再奏:“凭皇上的神威,我大清的实力,噶尔丹不敢不降!武将能沙场马革裹尸,文官也能为国献身!倘若皇上不准奏,臣就跪死在皇上面前!”康熙佯装生气,怒斥道:“不准纠缠,难道你违抗圣命不成?”
张文远梗着脖子一言不发地跪在那里。康熙见他去意已决,便温言相劝:“爱卿!朕可派你为使节,再派几员武将护卫!在噶尔丹面前言辞不可过于激烈,以保全身回朝!朕想尽千方百计,定会平定噶尔丹叛乱!”张文远磕头谢奏道:“皇上!臣愿只身前往,让噶尔丹知道我大清的文官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再说,噶尔丹要想杀臣,万军之中,几个武将难以保臣性命,反遭噶尔丹蔑视!”康熙听他说得有理,便关切地叮嘱道:“爱卿小心行事!”
连打了几个大胜仗,噶尔丹在帅帐内与众将领饮酒作乐,帐外卫兵进帐奏报:“报大汗,抓到朝廷派来的探子!”噶尔丹一挥手,“拉进帐来!”张文远被卫兵们推搡进大帐,噶尔丹冷言问道:“你可是朝廷派来的探子?你的同伙在哪里?”张文远整整衣冠,义正言辞地说:“我不是什么探子,我是大清皇帝派来的招降使节张文远,仅我一人足矣!当今皇帝治国有方,国富民强,恩泽天下,万众归心,我劝大汗勿要以卵击石,立刻退兵,我大清皇帝可既往不咎!否则,定派大军扫平你们的老巢!”噶尔丹听了此言,不但没有发怒,反而仰天大笑,“康熙竟然派了你这个书呆子来向我招降,可笑之极!一个月内,我定然会杀进京城,坐在康熙的龙椅上,号令天下!把这个迂腐的书生拉出去给我砍了!”卫兵们上来拉着张文远向外拖。
张文远轻蔑地笑道:“有道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如此浅显的礼节都不懂!”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虎啸声,噶尔丹眼珠一转,心想,此时我杀了他,反倒让天下人耻笑我不懂军中规矩,不如设计让老虎吃了他,倒也利索。噶尔丹喝一口酒,啃一口羊腿,得意地说,“我给你做个公平交易,昨日我的勇士们在山林中捕捉到一只母虎,还有两只出生两个多月的虎崽子。如果你能徒手杀死那只母虎,我即刻撤兵!保证一年内不再骚扰中原,倘若不能,我们还要进攻京城,夺取皇位!”刚才进大帐前,张文远看到帐外摆着三个铁笼子,一个笼子里囚着母虎,两个虎崽各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张文远调侃道:“大汗是何等聪明之人,想借老虎之口谋杀于我,又为自己反叛找到理由!我有一个条件,斗虎场地要用布匹围起来,我不想让你们学到我大清勇士的伏虎之技!”
张文远信步往外走,噶尔丹带领诸将出来看热闹,两个士兵将他的虎皮帅椅搬过来,噶尔丹坐在椅子上,命令士兵们将长枪围着虎笼插了一大圈,又用布匹围着长枪绕了一圈,形成一个密封的斗虎场。张文远拉开布匹接头钻进了斗虎场。一个士兵拿箭像针一样一插一别将接头缝死,远远离开。
等了好大一会儿,斗虎场内没有丝毫动静,噶尔丹叫道:“中原‘勇士’,你是不是被吓破胆了?”话音刚落,斗虎场内响起了阵阵虎啸,尘土飞扬,噶尔丹想不一会儿便可给张文远收尸。没想到斗虎场内那只母虎足足叫了两个多时辰,噶尔丹好生纳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能和猛虎僵持这么长时间,他很想上前看个究竟,但一想到自己的诺言就忍住了,闭着眼睛听斗虎场内的动静,那母虎的叫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凄哀,最后场内没有了动静。噶尔丹睁开双眼,戏谑地大叫道:“中原‘勇士’,此刻你是人还是鬼?”斗虎场内张文远叫道:“毫发无损!即刻便可出去!”噶尔丹倒吸一口凉气。布匹接口处映出一个人影,张文远高叫:“烦请开门!”
两个士兵跑过去抽出箭来,拉开布匹接头,张文远满身尘土,看不清脸面,身上只穿一件裤衩,怀里抱着一团撕成碎条的衣服,张文远找到自己的包裹,把那团烂衣服塞进包裹,拿出里面的衣服穿上,嘴里遮羞道:“这畜生把我撕得衣不遮体!”噶尔丹惊异地问道:“既然老虎能将你的衣服撕破,为何你身上无一伤处?”张文远贻笑大方地说:“中华武术源远流长,我自小苦练内家功,那虎爪能抓破我的衣服,却伤不得我的皮肤!”噶尔丹带领众将领走进斗虎场,见那只母虎趴在地上,口吐白沫,只喘粗气。张文远在噶尔丹身后说道:“大汗!老虎已毫无反抗之力,此时我可不动拳脚,只需用手捏住它的鼻孔、捂住它的嘴巴就可让它丧命!但它还有两个虎崽,正在吃奶,母虎一死,虎崽必死无疑。我大清上下一向以慈悲为怀,还是不伤它性命为好!大汗,还是把它抬进笼子吧,以免返醒后伤人!”噶尔丹一摆头,几个士兵上来,将虎抬进笼子里。
噶尔丹沮丧地一挥马鞭,说道:“生火造饭,吃完饭即刻退兵!”
张文远一拱手,“大汗信守诺言,果然英雄!我要回朝复皇命去了!就此告辞!”说完跃上马去,噶尔丹用马鞭指着张文远说:“明年开春,我还要再来,一定要让康熙让出龙椅!”张文远高叫道:“明年开春,一定大军相迎,定叫可汗全军覆没,有来无回!”一挥马鞭,扬尘而去。
张文远回到京城,上殿复命,跪奏道:“皇上!微臣借助皇威,不辱使命,噶尔丹退兵了!”满朝文武,惊叹不已。康熙急不可耐地说:“爱卿!速将你退兵之法快快奏来!”张文远奏道:“噶尔丹与我打赌,如果我将一只老虎杀死,他即刻退兵,保证一年内不再骚扰中原!微臣将老虎制伏,噶尔丹认输退兵!”朝堂上想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臣抓着张文远的手说:“文远,皇上面前,朝堂之上可不许信口雌黄!”张文远一笑说道:“文远不敢!老大人怀疑的没错,我在家中杀鸡的胆量都没有,何以有胆、何以能凭力气与虎搏斗,我是用计谋将猛虎制伏的,待我向皇上一一奏明!”张文远道出了其中原委。
噶尔丹以杀虎为赌,张文远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要求噶尔丹用布匹将斗虎场围起来。张文远进了斗虎场,将衣服脱下来,用牙将衣服撕成布条,一头接一头地系起来,成为一根长绳子。囚母虎和虎崽的两个笼子紧挨着,张文远将囚虎崽的一只笼子拉开,打开囚虎崽的笼子门钻进去,拿起绳子的一头往一只虎崽的脖子上一围做个套;又钻进靠近母虎囚虎崽的笼子里用绳子的另一头将虎崽的脖子套住。他打开母虎笼子门,猛地钻进虎崽笼子,迅速地关上笼门,那只母虎跑出来,围着笼子转,骨肉分别一日,虎崽一天没有吃奶,饿得呜呜直叫,母虎怒吼着将爪子从笼子缝隙伸进去要抓张文远,他吓得蹲在笼子中间瑟瑟发抖,一拽手里的绳子,另一只笼子里的虎崽呜呜地大叫起来,母虎立刻向另一只笼子跑去,刚刚跑近,张文远一掐抱在怀中的虎崽,虎崽发出一声惨叫,母虎又折身跑回来,反复几次,气喘吁吁的母虎发现了绳子的秘密,就用嘴撕扯绳子,它一撕扯,反而拽得两个虎崽都嗷嗷叫,就再也不敢动那根绳子了。就这样,张文远一拉一掐,母虎一去一回,母虎越跑越慢,折腾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精疲力尽,一头栽倒在地。张文远打开笼门跑出来,将绳子解开揉成一团,将囚虎崽的另一只笼子拉回原处,这才出了斗虎场。
听完张文远的奏报,康熙赞叹道:“以此妙计智斗虎、斗叛贼,前所未有!”张文远长叹一口气:“微臣以母虎爱子之情斗它,实属不仁不义,惭愧之至!”那老臣劝说道:“后生可畏,听文远一席谈,如同听天书一般!你并未杀死那母虎,不必惭愧!那母虎救百姓于涂炭,功不可没,善莫大焉!”
康熙正色道:“众爱卿,文远以智谋为大清争取了一年的准备时间,这一年,定当君臣同心,厉兵秣马,务要去掉噶尔丹这一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