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春天,古城襄阳中心医院一间病房里,一个13岁的女孩站在病床边与母亲相认,小女孩怯怯地不愿叫她,旁边站着的一个女人不断鼓励着:“快叫啊,叫妈妈,你的亲妈妈啊!”但女孩还是不愿出口,突然她拉着边上女人的手大哭:“妈妈,你才是我的妈妈。”病床上的那个母亲掩面而泣:“难难,我不配当你的妈妈……”
女孩为什么不愿认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为什么固执地喊另一个女人“妈妈”?其实,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母女相认,她们的背后,有着一段复杂的、感人的恩怨故事。
狠心丈夫抛下私生女与情人“私逃”
1987年,22岁的肖秀丽与陈涛经人介绍恋爱结婚,当时,陈涛是机械厂的一名工人,肖秀丽是某国营商场的售货员,两人工资虽不高,但感情不错,特别是有了儿子后,夫妻更加恩爱,让人羡慕不已。
但是让肖秀丽想不到的是,收入多了,夫妻的感情却没有恢复到原来的和睦。她渐渐发觉,丈夫和自己的言语越来越少,夜不归宿是家常便饭。如果肖秀丽要提出责问,陈涛就会大打出手,而且他知道家里有钱了,动不动就以种种理由向老婆伸手要钱,一张口就是三千五千。有一次,陈涛说要去杭州采购一批上等茶叶,还差2万元要她拿出来。肖秀丽怎么也想不通,平时自己赚的钱要养整个家,但是丈夫赚的钱,从来也不上交,她说:“你赚的钱我一分也没有要过,既然是夫妻,我们的钱总得公开才对呀。”话还没有说完,陈涛突然变脸了:“少废话,你究竟拿不拿钱?”“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只听“砰”的一声,陈涛竟然拿着一把铁锤将柜台砸了,气得肖秀丽直哭,她实在想不通丈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个无赖。
有一天,肖秀丽到武汉进货,晚上8点的火车,临上车的时候她才发觉,竟然把装货款的包放在家里,她急忙又从车上退了下来。回到家打开房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知所措:丈夫正与别的女人躺在她的床上。“陈涛,你欺人太甚!你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婆放在眼里?”肖秀丽简直要发疯了……
事后,肖秀丽和陈涛摊牌,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陈涛毫不在意地说:“我是喜欢她,不过,我们只是玩玩,她有家庭,我们都不想离婚。”听到这话,肖秀丽再次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她冲上去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陈涛也恼羞成怒,一把揪住肖秀丽的头发往墙上撞。一场混战过后,肖秀丽被打得头破血流,她搂着一边受到惊吓的儿子,默默地流泪,心渐渐地凉了。
后来,肖秀丽终于得知,那个女人叫徐芳苹,是一个茶场老板的妻子,陈涛在进货时与她相识,他们背着双方家庭,早已开始了半公开的同居生活,肖秀丽向陈涛提出了离婚要求,但却被陈涛断然拒绝,他威胁说:“你别想离婚,我的生意做亏了,想离婚得给我拿10万块钱,否则免谈!”肖秀丽知道陈涛根本没有勇气离婚。就这样,两人处于分居状态,儿子由肖秀丽带着。尽管如此,陈涛不仅不顾这个家,反而在经济上向肖秀丽强索,稍不如意,他就以砸毁货柜相威胁,那些日子里,肖秀丽苦不堪言。
时间到了1991年,分居几个月后的一天,陈涛忽然抱着一个孩子回家了,一进门就苦着脸对肖秀丽说:“秀丽,我现在有难了,你可得帮帮我啊!”原本不想理会他的肖秀丽见他这种架势,心一下软了:“你怎么了?快说呀。”陈涛嗫嚅地不敢看她的眼,将手里的孩子往床上一放:“秀丽,我的生意全砸了,可她又生了小孩,她不管了,我也没法养她,你替我照顾孩子吧……”说着,不顾孩子哇哇大哭,转头就向门口走去。等肖秀丽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陈涛已经坐上了门口的车子,肖秀丽抱起孩子追了上去:“陈涛,你不是人,你欺人太甚!自己和外面的女人有了私生子,还要丢给我养,这算什么……”
第二天,肖秀丽抱着还不知名的孩子,赶到陈涛的店里,然而,早有准备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将店转移了,问旁边的人,人家也都说不知道。肖秀丽的心像被针扎一样难受,愤怒、受辱、心痛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们不是人啊,流氓!无赖!自己的孩子都不养。”肖秀丽在心里一次次地骂着那个狠心丈夫,还有那个无情的女人,她知道,陈涛这一走,就不会在回来了。
然而,善良的肖秀丽看着孩子,她的心渐渐软了,千错万错,孩子是无辜的啊!有什么理由惩罚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呢?考虑再三,肖秀丽接受了这个事实:如果他们不管,她就把孩子养大,看他们如何面对长大的孩子。决定下来的那天晚上,肖秀丽搂着情敌的女儿哭成了泪人。她给孩子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陈难难。
不计前嫌的“妈妈”给孩子一方蓝天
接受一个私生女,而且还是出轨丈夫的孽债!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亲友们顺气。肖秀丽的大哥强烈反对妹妹的做法:“陈涛不是人,你养这个孩子,算什么?把她送给他的父母去!”哥哥说到做到,趁着肖秀丽不在家,他真的把孩子抱到陈家父母那“评理”,陈涛年迈的父母一边垂泪,一边叹息:“这个不成器的孽子,让我们咋活啊?”这时,肖秀丽赶到婆婆家,一把搂过难难,对公婆说:“你们二老放心,有没有陈涛,我都会把孩子养大,他们丧天良,可孩子没罪!”肖秀丽又把孩子抱回了家。为这事,肖秀丽的爸妈直流眼泪,成天叹女儿命苦。
后来,肖秀丽白天带着难难一起去店里,晚上回家操持家务,还有5岁的儿子要照管。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由于没有奶水,难难总爱哭闹,吃喝拉撒折腾一夜,通常只能让肖秀丽睡上三四个小时。
难难在一岁多的时候,患上了严重的肺炎住进医院,肖秀丽接连守了7天7夜,看着孩子什么东西也不吃,她急得直流泪,求医生:“这孩子命苦,您无论如何也要救她呀!”直到半个月后,难难才出院,而肖秀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母亲心疼地说:“秀丽,孩子要管,自己也要照顾好,我们年纪大了,不能帮你的忙。”肖秀丽笑笑:“妈,只要难难没事,这比什么都好。”
难难两岁的时候,肖秀丽得知了陈涛“夫妻”的去向,她没有时间赶去责问他们,只是想与陈涛之间名存实亡的婚姻做个了断。她托人给陈涛捎了一封信,内容很简单:“陈涛,如果你还有一点做人的良心,如果你们不想以后为自己的愚蠢而忏悔,就请回来,我们把婚姻作个了断。你可以追求你自己的女人,至于你们的孩子,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们可以毫无人性得抛弃孩子,我决不乞求你们改变什么,就当那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抚养她。”
信发出去后没多久,肖秀丽就收到了丈夫的挂号信,只有两句话:我现在不能回来,你想咋办就咋办。面对丈夫的绝情,肖秀丽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她只好向法院起诉离婚,最终法庭在被告缺席的情况下,判决准予离婚。
然而,离婚后的肖秀丽并没有得到如愿的婚姻,“私生女”的罪名被传言无端地扣到她的头上,尽管相了几次亲,但后来都因难难的身份问题,而让那些男士退避三舍。一位转业军人开始与她接触后,感觉肖秀丽是个难得的好女人,但终于没有抵挡住流言的攻击,他提出让肖秀丽将难难送人再结婚。“为什么容不下一个可怜的孩子?”肖秀丽流着泪一次次追问着自己,最后,她断然拒绝了这种看似正常却无理的要求,从此也关上了自己的情感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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