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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傻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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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失眠了,我像个傻子一样的侧卧在宿舍的床上,刚好听到同病相怜的可悲家伙偷偷点香烟,火石与火轮间的摩擦声。

之后我改成趴卧了,头埋在枕头中,我讨厌香烟的味道,极端厌恶,可我喜欢打火机摩擦产生的火花后的那一簇火焰,柔美而安定。

学校宿舍是那种老式的,一个电扇,前门后窗,一个屋子上下铺能住6个人的长方形火柴盒,即使是在中国,这种拮据的宿舍结构也不多见了。

这是所大专,2年了,再过2个月,就该实习了,然后再过1年,毕业,工作。也许再过过,娶妻,生子。有位名人说过,大多数人类到二三十岁就死了,余下的人生只是追逐着自己的影子而活,加深他存在的痕迹和影响什么的。

我记不清他的原话是什么了,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我很确定说这话的是个名人,只是我忘记他的名字而已。

我今年20岁,男,双鱼水瓶座,我现在的班导对我的外貌形容是28岁上下,成熟的家庭老男人,而且还是有两个孩子的那种,一个6岁,一个还在吃奶,她不是很会说话,但形容的很准确。

即使是和同龄人在一起生活,我也少有心情极好的时候,或许从我背叛那份真挚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我越来越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了,不会笑也不会哭。像个傻子一样。

我哥,20岁,天蝎座,厌烟,和我不在一所学校,巧的是,他宿舍也是火柴盒结构,他比我帅,比我显年轻,比我善良,好像是那种什么都比我好一点的类型,但万幸的是,他比我瓜,所以我叫他瓜瓜,或者瓜哥,他现在的舍友叫他傻子。

他是我认得哥哥,曾经他待我如亲,甚至同于至亲,这也是为什么他比我矮,我却一直忍着没叫他矮冬瓜的原因。

网上说水瓶座忘记一个人需要2年,双鱼需要3个月,我们分开后2年3个月,我再想起他的时候终于没有心绞痛的感觉了,胸口也没那么闷了,看来网上说的还是蛮准的!

天色转亮,躺在床上都能听到外边的鸟发情似的叫个不停,我下铺的舍友还没醒,他新交了女朋友,他说他要坚持每天6点起床跑步,就像那些鸟一样!

谁会相信呢,我那天打给我哥的那通电话,然后叫他回拨给我,我调整好心态,告诉他,“我不要你做我哥哥了!”

他淡然的告诉我说“好。”

接着我问他“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他说“只要你高兴就好。”

接着我赌气般的挂断,手机摔出,流泪了。

像傻子一样!

其实我原本是想要说,“我不要你做我哥哥了,你比我矮,以后我做你哥哥好了,我想照顾你!”

现实没那么浪漫,也没那么梦幻,他没发火,没愤怒,没疑惑,之后的日子他默默的绕着远路陪我走那条我回家的路,我赌气了,我和住在附近的朋友一起骑车回家,我疏远他了。我在心底竖起高墙,故意把他归纳为不在乎我的那种类型。

但其实,就连骑车也是他教我的。

下铺的舍友开始打酣,我也开始涌现睡意。再过一会,外边的鸟不怎么叫的时候,他大概就会出去跑步了。再过会我也差不多该起床了,我不跑步,没女朋友!

2

果然失眠对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上专业课的时候,耳边嗡鸣不断,头也昏昏沉沉的,但偏偏又没有睡意,难受的要命,前边讲师不停的说些什么,但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于是就正大光明的翘课了!

楼里的后勤人员看我踏着方步走过去,反倒没上前询问,学校是在天津市的塘沽区,家在天津市内,坐长途大巴的话,不到2小时就能到家里,在乘上大巴之前的短途公交上遇到了一个阿姨,一个大姐,一个大概不到2岁的小孩子。

小家伙很可爱,肉呼呼的小手里抓着啃了一半的黄油饼干,我是不太擅长分辨小孩子性别的,尤其是这小家伙穿的还是一件桔黄色花边的小衣服,这我就更看不出来了。看着小家伙,然后两个小鬼很有默契的同时微笑,然后又同时转头,看向了不同的车窗。

那个阿姨原本棕黄的头发已经斑白,很像对我最好的那个干妈。干妈我至今一共认过三位,一位是我姥爷尚在世时,一位在医院开手动电梯的母亲,但只相识3天,当时她的手机没电了,我就把我小姨送给我的那台借给她用了。

我母亲是金牛座,对于资财的管理极为严苛,她不仅想要管理好自己手中的资财还很乐于逼迫别人按照她的想法管理资材,于是当天就逼着我要回那台手机。

那年我大概只有12岁,可能更小,我拒绝了,后来那位母亲趁休息时间把手机拿来给我,说什么都不肯拿走。我的母亲那时除了至亲,只有一个朋友了,一个很喜欢将自己穿过的衣服送给我母亲的年轻女人。

过了很久,那位母亲打过一个电话到我家的座机电话上,邀请我去玩,我拒绝了,原因不祥。再到后来就再没有联系了。

第二位是我职专时的计算机老师,当时觉得好玩就认了,她也是有孩子的人,是个瘦瘦的小男孩,有一次我和我哥拆装电脑的硬盘,想给一台老式的服务器上多装载几块硬盘,结果供电排线被我们全部拔下来了,虽然之前有拍照记录排线的位置,但后来才发现照的太模糊了,根本没法看,我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二话没说要了我哥家的地址,送完孩子开车就来了。

说来我也是很久没去看她了,大学最后的这个假期看來要好好安排下了!

我的母亲那时已经没有朋友了,母亲曾经的朋友,那个年轻女人也已经不再年轻,那个年迈的老女人养了一条白色的小狗,有一次我刚好碰见她,一句阿姨还没喊出口,她却对那只小白狗喊出了我的小名,那一年我大概14岁。可能更大一些,我已经学会隐藏我的感情,因为对某些人而言,无动于衷比你大吼大叫的杀伤力要强得多,但想得到我当时的心情和脸上的表情,估计就像个傻子。

对我最好的干妈是姓贲的母亲,那是真对我行过母亲责任的一位女人,东北人,棕黄色的头发上有着几缕灰白,完全没有这个年龄女性的唠叨和健忘,朋友很多,懂得道理很多,很坚强。我在职专时在外边实习一年之后才回来春考的,回来时已经和正常学生的想法格格不入了,我实习的那年16岁,我老成的外貌会欺骗很多人,我也会被很多人欺骗。

我闹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肠胃炎症,吃下去的东西我会很快吐出来,以至于我经常会呆在职专的教室一个中午,粒米不进。然后下午继续上课。我去做胃镜的那天,长长的软管伸进胃里搅拌的时候,干妈给我打电话,她想问我怎么样了,由于当时超难受,所以这件事我记的倒是蛮真的,然后强制要求我,明天去她家吃饭,她给我做小米粥。

那时我母亲都没曾想过的细节事情,被另外一位母亲强硬着去做了,我是不习惯在别人家吃饭的,就算是爷爷奶奶家都不行,必须要在自己家。但我至少有2个月,每个工作日的中午都会到她家去吃饭,现在回想起来,我脸皮还真是厚,这种失礼的事情我居然做了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在不是自己家的家中吃的那么安心,没有任何一句抱怨,至今没有。她牙不是很好,还有糖尿病,吃不了甜,但偏偏又有点小嘴馋,比如我哥吃苹果的时候,她一定会强烈要求切一小部分给她,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她很了解自己,很有分寸,和我不同。和我哥分开之后,完全是赌气,我也不再和她联系,我到底是有多蠢呢?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安定和资本,我完全没有,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没有工作的人是不配被原谅的,因为只会索取和伪善的感恩,什么都没法付出,甚至不敢去买一份道歉的礼物,因为那不是你赚的钱,用你父母的钱去弥补你对亲人犯下的错误,这……没有任何意义,伪善而已。至今我没有被原谅,至今我没再与她联系,至今我没有忘记,我不会自己骗自己。

那一年,我拿到了春考全班第一的成绩,那一年我背离了两位至亲,我的哥哥和我哥哥的母亲。

长途大巴早已到站了,我是坐在家里的电脑面前去补全这一段文字的,家里的电脑我用的很安心,这是之前我用自己职专实习的工资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我可能真的没有安全感。

3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终究只是道德经里的句子,在我家是不会用于实践的,那太危险了。

我的父亲是射手座,他对自己的儿子有既定好的目标,而且那个目标的尺度和标准一直在变,所以我永远不会被表扬。大概在我上小学四年级左右的时候,我就不再和父母一起睡觉了,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的心里大概也只能装的下一个人,那就是彼此。这对我而言是一种不幸。

没有儿女会真心说自己父母的坏话的,我也一样。不过被压迫久了,总会有一些办法的,我也忘记我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的父亲比较喜欢思想单纯,爱撒娇,有童真的孩子。但我偏偏是那种小时候从来不会因为翘课挨打,考试成绩一般不会因为低于85分而挨揍的演技派人士。

我没觉得自己在撒谎啊。这是节省时间被不必要浪费的好方法,而且当下像我这种,只要家长心情不好逮到什么就拿什么揍的例子可真是少之又少了啊,比如靠背凳子、老式沙发、带棱角的菲利普DVD,我父亲一定是觉得我比较傻,打完我我很快就会忘……我只是不喜欢记仇而已。我哥被揍的话,只是被揍屁股而已,真羡慕他!

上课时盼着回家,回家后盼着睡觉,接着就又是一个轮转。我得感谢我小姨,这是我无尽轮转中的大救星啊,小姨是最先送我手机的人,诺基亚N70,放在写字台的抽屉里,下边垫上一个厚厚的本子,拉开一条缝,假装复习功课,然后看着一本一本的看着电子书。

我的父母从未拆穿过我,从未阻止过我,也从未把自由还给我。

慢慢的我大了,老了,现在的我被迫的要接受一些我想知道或不想知道的琐事,要去担心生活中一些必要的麻烦,我可能再也没有选择自由的机会了。我学着装成一个纯真的孩子,因为那样,我的父亲会比较高兴。

大概我18岁的一个国庆节,我确定我当时不是处在什么叛逆期,我哥和我干妈跑回辽宁老家玩,我怎么能让他们两个偷偷跑回去玩呢!要跑回去也要带上我啊!我和父母提出了这个要求,果然父母拒绝我了,母亲的态度是最为决绝的,她怕我死的外边。死的原因是各种各样的,比如被东北黑社会群殴致死,和我哥爬山,被跌落山崖,我干妈其实是超级大坏蛋,我出去后挖肾、挖肝、挖眼球就再也回不来了云云……

说实话,当时并有感动的感觉,我非常清楚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不再受自己的掌控。她不想承认我长大了。父亲倒是趁着我姑姑去山东威海玩的机会,叫他们带上我。

我去了,国庆之前去的,刚好避开了高峰期,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诡异的中国高速公路。真壮观,看到那景象的愉悦要比在威海2天半的旅程还要记忆犹新。我姑是不敢让我一个人回家的,她怕我偷跑去火车站,其实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回家之后,我忘记了我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父亲妥协,说服了我的母亲,让我终于可以离开这束缚我多年的城市。

我哥和我干妈去接我的站,干妈怕我喝不惯辽宁的水,特意买了一箱矿泉水,没有茅坑,我哥的二舅在院子里给我提前挖好了一个,没告诉我是特意为我挖的。这个十一,看了海,看了山,看到了我那一年想看到的一切。在威海吃海鲜引起的肠胃不适,也在辽宁吃好了,我母亲在我到达后,没再给我打过电话。如我所料。

春考将近的时候,说实话,是考试当然都会紧张,尤其是这种考试,我和我哥闹了点小别扭,回家之后我母亲刚好在健身,我想看会书,她非要在家里跑步。原地跑步,据说是能减肥。我家是4楼,我爷爷奶奶住在我家楼下3楼,我妈怕她跑步的声音太大,吵到两位老人休息,就到我屋里来跑,而且非常乐衷于找我的麻烦。

最后话题不知怎的就扯到了我哥身上,“你还记得你小学时的那个王X吗,我当时看他多准,我说你会被人家骗吧,你看是不是。这个谁谁谁也一样的……”魔咒一般的话语,竟就这样萌生了让我想要用话语测试我哥和我之间感情的想法。其实那个小学同学根本没这么坏,一个孩子而已,但我母亲非常喜欢拿这件事举例,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直到我和我哥分开,她成功了,当我把这些故事告诉她时,我已经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结果就如前文,没有儿女会憎恶自己的父母,我也一样,做出选择的是我。

这世上从没有如果。

4

楼下不远处的转弯处有一家理发店,我去的话是15元一次,但说实话,老板娘的手法并不是特别专业,我去理发一次基本要被推子咬5次头发,可我还是坚持要去,老板娘有个儿子,今年上小学四年级,胖胖乎乎的,个子不是很高,蓝色边框的眼镜,眼睛小小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像极了我哥哥小时候的照片,每次我路过的时候,小屁孩总会双手捧着他妈妈的手机,身子快团成一个球状,抓挠着不知名的手机游戏。

我第一次见到这小屁孩的时候,基本就呆住了,我觉得这可能是某位神祗愿意给我开个作弊器,把我哥哥变小了还给我,这样我就可以照顾他一辈子,护着他,管他叫小弟,尽情的揉他脸了……

你知道的,我相信世上没有如果,作家雨果也说过没如果的,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没错。

所以我暂时没去打扰小屁孩的生活。

大学的生活快要结束了,我没混上个一官半职,其实我本来是最有可能成为这所学院学生会主席的人选之一,选举前,老师问我“如果你没被选中,你会怎么办?”这2老师跟我关系都蛮不错的。

“我没被选上,我会在交接完我所有手头工作后离开学生会!我想要那个职位!”

“你,你不可能走,我们也不会让你走!”她们两个觉得很了解我。她们做学生工作十多年了,有足够的经验可以拿来参考。

学院8个系,我受到了2个系老师的自发提名。

选举当天,老师问了4位共同竞选主席团成员的竞选者,如果他竞选成功,希望其他的2位主席是谁,我收到了3个提名,那个没提我名的男竞选者和我是一个部门的,处女座。

结果我落选了,不是因为支持率。她们需要一个听话的主席。

两位副主席和我的私交甚好,是当日提名我的2位竞选者,那个处女座男同样落选了,主席不是他,是另外一个处女男。

我和两位老师的关系很好,处女座主席非常想把我除名,两位老师直接告诉他不可能,处女座主席想让我念检讨,我很正经的用一份从网上打印下来的检讨书把整个学生会副部级以上干事念笑了。两个副主席在那憋着笑,都快喷了。

在做好交接后,我亲自找两位老师辞职。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之后我两个月没参加任何学生会活动,被学院1号文件公开除名,我再没回过学生会。

天蝎狠,水瓶绝!我真没后悔过!像个傻子一样。

做错事就理应承受代价,谁也不能例外。没有如果。

还差2个月就该准备实习了,听说实习是有工资的,或许我可以在领取到第一个月工资后,用这笔小钱做点什么,去买点什么,我想去承认一些傻子犯下的错,可能会被当成傻子一样被轰出来,可能会被当成傻子暴打一顿,万一他们肯原谅我,那么在我下次生日的时候,我一定要找他们要一堆“如果”有了如果,我才能安心犯错。我不想在我终于没有任何理由逃避现实和过错之后什么都不做,因为那样,我可能连傻子都不如。会这么想,真是像个傻子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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