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窗外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不经意间向右边看去,那里是一面玻璃窗。我看到了一张脸,那不是我的脸,然后它消失了。我有点慌张,仔细的看那面玻璃窗,但依旧没有那张脸出现,只是映着我的脸,模糊而黑暗的颜色。我又从新坐下,我不知道我坐在这里多久,也不确定刚才那段时间我做了什么。颈部和后背传来阵阵疼痛的感觉,我想我应该坐在这里很久了,我用右手抚摸脸庞。我触摸到一种干涩而燥热的感觉,我想我是渴了,杯子里应该没有水了。那是一个新的杯子,没有把手的玻璃杯。杯子里只有一点点混合着沉淀物的浑浊的水。我不想去烧水,我喝完了剩下浑浊的水,我知道我可以再坐一会的。我的手放在键盘上,手腕麻木了。我忘记在这之前我在写什么,忘记我有什么想法。
窗帘一直拉着,从早晨的时候,会射进来清冷的光,中午房间里会很明亮起来,现在是傍晚,透进来黄昏的光影,在屋子里的灰尘中连成一条线。我讨厌这种光线,黄昏总让人觉得暖洋洋的,不知不觉的它就一点点没有了,而当人们不舍的抓住最后一抹温暖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晚上。我起身走到阳台上去,拉住了窗帘,屋子里变的很压抑,我打开了灯,灯是坏的,泛着一层紫色的光。我又打开了客厅的灯和桌子上的台灯。然后我觉得很渴,我还是没有烧水,其实现在我很想去烧水,但我讨厌等待开水变冷的时间,那段时间我会打开电视,然后就忘记关电脑。我打开了一大瓶饮料,找到了一个杯子,回到我的卧室。
我没有感受到温暖的黄昏,天黑了。
在黄昏到天黑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也忘记自己干了什么,也许是发呆,也许是别的什么。但我记得我的腿脚麻木了好几次,每一次我都必须忍住那种强烈的感觉,麻木的感觉让人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像是在笑,奇怪的笑。饮料洒了,我的手上全是黏黏的甜腥,地面上是黄色的液体,缓缓的向外面扩散。我就这样看着它,直到它们不再流动,抬起头的时候我发现衣橱的一面门开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衣橱的这面门上有一个挂钩,上面有我的校服,现在它侧着对着我,像是挂着一个侧着的家伙,我突然觉得这很滑稽,一半的袖子还被压在前面。我咧了嘴角。
这个时候有人给我发了消息,是我的一位朋友。我开始和他聊天,我说的话一半隐秘一半顺着他的方向,他似乎很开心。我一直在猜他的下一句话是什么,我用我的上一句话去套他的下一句话,好像我和自己说话一样。我不停的变化着字体,颜色,但一直没有我满意的,索性有点厌倦,我告诉他我有事情,一会再聊。然后我隐了身。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但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不是你们想的喜欢,是喜欢一件东西的喜欢。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他,也许他对我来说还有一点陌生。就这样又过了很久,这期间我也忘记自己在作什么,但我觉得身体很难受,我学着电视里的那些人,摸摸自己的额头,那是和脸颊一样的感觉,干涩而燥热。我想我没有生病。
我不想坐着,然后我起身,踩在了水里,棉拖鞋已经湿掉了。我没有去找拖把,是讨厌把它拧干,然后我从床上找到了卫生纸,我一张一张的擦拭着地面,很快这里没有水渍,甚至没有潮湿。我不想去客厅,那里的光很刺眼。我爬到了床上,压在厚厚的棉被上,双手摸索着,我摸到了书,笔,手电筒,热水袋,好像还有钥匙,还有一个木制的东西,手感很好,但我想不起它是什么,我翻身起来,看见手里抓着一个葫芦,上面还映着八卦。然后我慢慢的躺下,像是陷在一滩软泥里面。眼睛有点痒,我摘掉了眼眼镜,发狠的揉它,很快就很舒服了。然后我忘记自己在想什么。
醒来的时候电脑还亮着,是嗡嗡的声音把我叫醒。我又躺了一会,我戴上了眼镜,然后坐起来穿上拖鞋,走到客厅。我觉得拖鞋黏黏的,很潮湿。客厅的灯亮着,有点晃眼,我想我是来关电视的,我认为我开过电视。但是电视是关着的,我摸摸它,发现没有温度。窗帘都拉住了,我想有家人回来了,我去了厨房,厕所,另一件卧室,阳台,但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了。我关了客厅的灯,坐在自己的床上,幽暗的紫色光芒披了我一身,我发现衣橱的门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一团。我把它关住,然后走到电脑旁,这里有一股温度没有退去,我坐在椅子上,却觉得椅子很硬。我想查阅点什么,但又没有头绪,就这样坐了一会,颈部开是生疼,我左右转动着脖子,向右看时,我看到一张脸,不是我的脸,我眯了眼睛,它还在。然后我转过脸,看着电脑。我发呆的看着电脑,我开始回忆我的脸,不是,那不是我的脸。可我的脸是什么样子,我却回忆不起来。
我用最快的速度拔断了电源,然后疯狂的钻到了被窝里去,蒙住了自己。我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声。
直到我觉得空气不够用了,我露出了一条小缝。我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觉得很好闻,那房子外面的空气呢?应该很冷。我在被窝里摸到了手电,颤巍巍的向窗户照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然后我坐在床上,抱住自己,我觉有咸咸的液体流到嘴里。妈的我怎么哭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很明亮,我知道这是中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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