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卡醒来天还没亮，一个伙计的鼾声很响。他急急忙忙穿上破皮袄，又轻得不能再轻地打开店门，坐在店铺门前的台阶上，时不时地站起来眺望远方，看看爷爷到了不。
东方吐出一丝鱼肚白时，伙计们也陆续起来了。老板怒气冲冲地冲过来，凡卡还没反映过来就挨了两耳光。“兔崽子，敢动我的墨水瓶！”说着老板又踢了凡卡一脚，“今天别想吃饭！”凡卡忍着痛转过身去，不料又被老板重重地踢了一脚，凡卡扑倒在地，门牙磕掉了一半，鼻梁险些塌了，血淌了一脸。凡卡爬起来，抽噎着去干活。第二天，凡卡起得更早，但爷爷始终未出现在凡卡的视线中。“爷爷正在路上走着”凡卡自我安慰着。日复一日，一个礼拜过去了，爷爷仍没有来，凡卡彻底绝望了。凡卡又熬了一个月，受尽了打骂，全身都是伤痕，回家的愿望越来越强，白天想的是爷爷来接自己，晚上做梦还是爷爷来接自己。夏天到了，凡卡又要给老板的小崽子扇扇子，摇摇篮。小崽子一哭，老板就拿楦头打凡卡的头。
这天，凡卡因为疲劳多睡了一会儿，又被老板揪着头发拖到院子里，扔到了污水沟中。凡卡的衣服全湿了，只好穿着湿衣服去给小崽子扇扇子。老板说凡卡扇的风太小，一脚把他踢到院子里：“你晒晒太阳，提提神去，不许离开院子。”火辣辣的太阳晒着凡卡，地面滚烫，凡卡没鞋穿只能两只脚交替着地。到了中午时分，凡卡昏倒了。一个倒污水的伙计看到了，想捉弄凡卡，把一盆脏水全倒在了凡卡身上……受了一天折磨的凡卡再也受不了了，决心跑回村子，去找爷爷。趁夜深人静，凡卡拿起老板吃剩下的一块面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铺门，惊恐不安地离开了鞋匠家，飞也似地跑了起来。凡卡不停劲地跑了一个钟头，再也跑不动了，倚着墙角，拿出那块面包吃了个精光，歇了一下又跑起来，终于离开了莫斯科。可是他忘了回村子的路，后边隐隐约约听见老板和伙计们的追赶声，凡卡撒腿就跑。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的凡卡，又渴又饿，找不到东西吃只能嚼草根……
又过了两天，倒在路边草丛中的凡卡永远闭上了眼睛。
